门荫展开。
朱河正闭目养神。
一日不见,祁小嫣有些自责,想了想:朱大人定然为了自己的胡闹,所以才那般伤神吧。
她勇敢踏出第一步。
晃动了东窗的和煦阳光。
恰好撩开朱河的半只眼皮。
“怎么?”
悦耳声音传来,祁小嫣定在原地,即便朱河没有责怪,还是给她不错待遇。
可祁小嫣仍旧自觉代入“施暴者”定位,把一根狗尾巴草捏烂揉碎。
那双目睹过崇山峻岭的美眸,只装得下四四方方的灰色瓷砖。
“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你这习惯怎么还是改不掉啊。”
朱河最见不得人低声下气。
尤其是年轻活泼的小姑娘,最是青春少艾的黄金年华,怎得暮死沉沉。
诚然。
祁小嫣是有点过错,但纵观天下,谁见到杀父仇人,能保持冷静?
何必以“理中客”,要求一个九岁孩子呢?
她走向朱河,视线徐徐上扬,锁定在朱河的圆弧衣领。
“昨天的事,是我太莽撞了。”
“朱大人是知道我的,从来不曾打烂过一样东西。”
她害怕。
若朱河因为这件事,把她扫入街头,或又要过上命中飘萍的无定生活。
“若是因为打烂东西便要赶你。”
“那你上个月就该走了。”
祁小嫣猛然惊醒,原来朱大人知道她打烂厨房蒸盆的事情……可他还是选择大度原谅。
连责问都不曾有。
流浪以来,祁小嫣真没见过比他还有耐心的人。
“对,对不起,本来说要蒸鸡蛋羹,结果却帮了倒忙……”
“县尊人真好!”
她恭声道歉。
却激起一片笑意。
“好?”
“别戴高帽,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朱河磨练祁小嫣的性子,也不是为了养着条猫儿狗儿。
是要破案的。
他就是想知道:凭什么就认定,门大叔是灭门凶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