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颤,眼神蕴含不屑,驳斥道:
“你意思是,我不配?”
副行长虽没直说,但侮辱何须宣之于口。
人家态度周到得挑不出一根刺,但就是让人心里难受。
VIP贵宾室灯光好晃眼,刚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如今却绝对扎眼异常。
正当他目眩神离,副行长微笑致歉:“如果真要借款,可在工作日内携带足够的资产证明前来,我行随时恭候。”
“方师爷,还望见谅。”
师爷摆摆手,对此幕心领神会,当然不会怪罪。
人家按照章程办事,不可能违反规定,就凭一张脸就随便借款。
万一,偿还不起呢?
又或者拒绝按时支付利息。
若是只有土地田产,难不成真定县还能上门去搬山移土不成。
虽有争执,可开银行久了,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
老赖在成为老赖之前,都是口口声声和气生财的。
可等拿到钱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
若是八万八成了烂账,副行长砍首都无法谢罪。
“你……咱们走着瞧。”
于峰不知晓银行的难处,只当这里是钱庄,张嘴伸手就来钱。
完全是被副行长那副油盐不进的气场给恶心到了。
他拂袖离去,气鼓鼓地向师爷投诉:“尔等被金钱荼毒致这等地步,哪里还有大是大非的概念?”
荼毒么。
师爷绞尽脑汁,也无法联想到荼毒:“于特使,您得理解借钱的难处。”
“若天底下的人都那么好借钱,哪里还有穷人呢?”
苍音呕哑,犹如晴空霹雳,把于峰压制得无力反驳。
于峰只是不习惯,没有被优待,甚至与农工商一视同仁的感觉。
这人需要时间适应。
但郡守的死命令,没有时间缓冲了。
于峰索性捅破窗户纸,祈求师爷指条明路:“皇诏刚下,勒令一月内安置五千难民,指标不能耽误啊。”
“方兄。”他拱手,神态接近恳求:
“您跟在朱县令身边时间久了。”
“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袖管快被拉扯变形,方师爷捻了捻胡子,默默不作声。
……
望着虚掩门扉,祁小嫣迟疑再三。
一阵风刮过,风替她做了决定。
“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