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句,就撇下陆云起和芷官,想往医官住的营帐那边跑。
陆云起伸手拉住她:“你和这位……姑娘先去,本将骑马把孙圣手找来。”
庭悦嗯了一声,轻轻地将地上的空空如也的手炉拿起,扶着芷官快步往生产的破落帐子走。
今日风雪大盛,营伎们穿的却都不多,用来生产的帐子也破旧,四面有两面都没有布条席子遮挡,风将遮挡的那些布条吹得哗哗响,若非里头人多,估计会更冷。
外头有几个或刚刚有妊或面貌粗陋的姑娘拿着大铲子铲雪,将雪堆在一口大锅里,生起炉子烧热水。
没有锦被将腰下遮住,芽官疼得面上发青,双手撑在床上半坐,抬头看见庭悦,忍着疼想把手伸过去,断断续续地说:“奴……奴求求楼大人,救救腹中的孩子。”
庭悦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你莫怕,我叫人带了郎中来了。”
几个产婆也是半吊子,在下头急的直冒汗,更有甚者,已经准备拿跟大棍子往她肚子上压。
血腥气浓重,她用力按着芽官的身子,只听见外头陆云起一身怒吼:“本将在沙场人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还怕个什么女子产房血腥!磨磨唧唧的,进去!”
说完,使劲推了一把孙圣手,两个人都进来了。
“孙圣手……我晓得您在女子妇科上一向很有作为,您救救她……”庭悦用劲将芽官按在塌上,她疼得瑟瑟发抖,却还在用劲,“您救救她吧。”
孙旬鹤是帐中专门给许知年并着一些娘子军以及像庭悦这种女官人配的妇科医官,女将向来身强力健,他事情不多,方才在医帐中午睡,陆云起哗啦一下就把他抱到马上疾驰,说什么让他去给楼大人帮忙生产,吓得他还以为是庭悦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