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又最后问了她一遍:“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裴氏坚定的摇摇头:“多谢殿下还惦记着妾身,妾身想好了,真的不走了。”
她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旁人还能说她什么呢,只是错过了这次,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凑巧的机会有人再救她了。
离了抚州,罗敷命一路快马赶回京城,只是才走出几十里,大雪封路他们就不得不绕行,这一绕就得绕到潼关去,至少多耽搁了两天的路程。
周通易死后,铁骑兵尽归薛让所有,加上又俘虏了那么多士兵,军力一下得到了扩充,剩余两邦西戎与不羹一时闻风丧胆再不敢有所动作。
罗敷这一来一回花去了一月半,再回到京城时已经是年下,再加上叛军大败,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处处张灯结彩,好像已经全部胜了似的。
罗敷回去跟皇帝说了在薛让军中的见闻,并请皇帝派监军去潼关,以方便统计军中各项用度以及每次伤亡士兵,又建议皇帝,拨给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尽量落到实处,按照人头籍贯分发到各级衙门,这样也免得这些钱进到不该进的人口袋里。
皇帝都应了,况且这些本来也属应该。
于是召集群臣商议,究竟应该派谁去军中做监军。
薛让风头正劲,捷报接二连三的传回京中,又已升至护国,说一句无人敢与其作对也不为过,都知道这是个得罪人且两头不讨好的活计,遂没人敢荐别人去,也没人敢毛遂自荐。
罗敷这时又提议,军中监军也不能任命一个就让他一直做下去,未免监军的位子坐久了,再受了薛让贿赂,帮着薛让一起欺瞒皇帝,这监军需得半年一换,且需要刚直不阿的人来做这个监军才行。
既然没人敢自荐,那就由皇帝从一批新近官员中挑选,一则,这些人年轻,满心满眼的报国之志,二则,他们都才入朝为官不久,根基未稳,也都还没来得及站党结私,干净,值得信任,比那些早就深谙为官之道的老狐狸要强得多。
倒是从中选了一个出来,姓陆,名贞鹤,是个文文弱弱读书人,看着好像身体也不大好的样子,不过干劲十足,说定不会辜负皇帝的信任,领了封,接旨便去走马上任了。
如今可知,薛让定不会给这个陆贞鹤什么好脸色,说不准还会想方设法构陷害他,罗敷也只能暗暗为他祈求,但愿这位陆监军真的有些本事。
临近春节,宫里渐渐的热闹起来,罗敷心情也随着春节将至慢慢的好起来。
过年宫中上下所有人都要裁新衣穿,这事一直都是薛贵妃的分内之事,但七皇子节上病了一场,薛贵妃腾不出精力去管其他,安贵妃素来身子也不大好,于是这个重任就交到了罗敷手上。
比这更大的事她都处理过,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在她张罗下,一切也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她忙起来脚不沾地,知道她好说话,甚至有太监打架这种下事都来报给她知道评理,一两次尚可,多了她也不耐烦起来,抓着一个起事的就骂:“多大人了,还能是那四五岁上的顽童不成?没个体统规矩,再闹都去掖庭局领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