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之中,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很多时空穿梭者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以为爱人真的可以突破天道控制,世世追寻自己。但等待这种人的只有不可避免的,精神崩溃的be结局。
白涟漓能在他身边待这么久的原因,无外乎一点:她总能保持理智。
在此基础上,系统无限制地任由她肆意成长,比如对路人施以援手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
说这么多,他只是试图让宿主理解自己,如果白涟漓真的能陪自己一路走到最后,那就必须学着和他站在同等位置上。
一大堆话砸下来,白涟漓看着窗外风景。
什么都看不到,黑漆漆一片。
系统到底是什么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他是应天地灵气而生的灵体,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也不知道这个劳务合同什么时候才到头。
她幽幽叹了口气。【……】劳务合同?竟该死的生动形象。这女人总能一句话破坏别人精心营造的氛围。
在得知陆遂的做法后,旬阳王不胜其怒,发指眦裂,困兽般发出无能怒吼。
有什么养大一个白眼狼更让人愤怒的呢?如果给陆德忠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拼了这条老命亲手掐死这不孝子。
叮咚叮咚的数值提示声让人心情愉悦。
“你的目的是什么!”
陆德忠呼哧呼哧大喘着气,肥硕圆润的身子顶在铁栏杆之间。
他一辈子风光无限,从没想过老了老了,会被一个奴隶作弄成这副模样,他很难不多想,当初陆遂把这琴女要过去,估计就盘算了一切。
真是畜生!
扪心自问,十八年里,要星星要月亮都给他摘下来,还对他不够好吗?陆遂本就满身恶名,又替她背了黑锅,委实算狗厌人憎了。
短短一下午,活葬至亲带着“陆遂”两字被口口相传,在其他国家都算得上一件骇人听闻的故事,后来数十年,人们都忘不掉那日漫天翻飞的纸钱——那场由陆遂制造的纷纷大雪。
白涟漓突然意识到,他不是懒得争权夺利,他是不把那些东西放在眼里。
他太狂妄了,幸而乱世没有皇帝,他身上才没背上弑君的恶名。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自愿,没人能控制住。
白涟漓没什么野心,握着兵权只为了能活下去,而陆遂没什么上进心,不喜欢被管束,两两志同道合下,自然很乐意被她控制着坐上王位。
单纯和狠辣很完美地在他身上融合成一股子独特少年气。
陆遂脱了外袍,玄色里衣紧束袖口,流金纹路顺畅而下,腰带裹着劲瘦腰身,一脚踩在绣凳上,正趁着人在沐浴,拉出妆奁的小抽屉,翻来翻去。
掀开一小盒口脂,嗅到满腔玫瑰香,食指一抹,舔了舔。
果真是甜的!话本没骗人啊。
陆遂大为惊奇,突然身后脚步声传来,他一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做贼心虚地擦去嘴唇上的赤红口脂,把手背在身后,转身:“你洗完了?”
“嗯……什么味?”
陆遂紧绷着胳膊的肌肉,小心翼翼,无声地扣上口脂盒子,理直气壮道:“哪有什么味啊?”
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白涟漓没理他,冲着妆奁方向走过去,一头撞进陆遂怀里,刚刚只听到他大致方向,这么一撞才发现他正站在妆奁旁。
捂住额头:“你在这干嘛呢?”
陆遂慌张地看了看被自己翻的乱七八糟的桌面,堵着她不让她过去:“你要干嘛?”
白涟漓抬手扯了扯他按在肩膀上的手,不明就里:“我?现在天有些干,我想涂些面脂。”
“面脂长什么样?我给你拿。”陆遂拍了拍绣凳被自己踩上的灰,让她坐下,乒哩乓啷一阵折腾。
“……那个海棠纹花口碗。”她记得侍女说是这个模样。
陆遂呆了几秒:“什么是海棠纹啊?”
“你起开,我自己拿。”白涟漓揪着他后腰带,想把他扯开。
这家伙跟黏在地上似的,扯都扯不动。
“陆遂!”“诶!”
“起来!”
“你凭什么让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