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出山后,我们难得心平气和的说话,没有争斗,没有打骂,不伤大雅般相互调侃。
这样的感觉,真好!
只是我这倒霉的运气,何时才能转转,许是老天都瞧不得我得片刻安宁,要不就是我上辈子招了天恨。
我拿过羽衣披好,细听着悄悄从四面八方围拢,难掩的气息,越来越浓,这动静,怕是免不了一场厮杀。
我可不想冷着自己。
郁倏然警惕,紧皱眉头:“有魔气。只是与那祈府的魔气,似乎不太一样。”
“那你可熟悉这气息?”
他摇摇头,猝然站起身,一脚踢开破窗飞扑而来的黑色影子,侧身把我护在身后:“这气息混杂,想来来着不善。”
可这四处涌来的邪祟,怎能都被他挡住呢?
我幻出剑劈散一片,很快,铺天盖地的又涌了上来,那争先恐后来送死的模样,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寒冷的天,黑又沉,虽下着雪,却瞧不见亮色,可偏偏天空还被黑影层层叠叠包围,周围黑压压的一片,若不是桌上点着油灯,怕是自个都瞧不见自个。
不消片刻,刚才被郁出手收拾的庙宇,此刻更是稀碎的厉害,那帷幔在风中摇曳,似掉非掉。
油灯在四分五裂的桌板上几番摇摇滚滚终是落在了地上碎裂,渐渐熄灭了火光。
一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与它纠缠这般久,怕不是简单有形体的魔,若说是魔祟,仙术自当可以消灭,可剑劈散,不消片刻它又聚拢于一起,杀不绝,灭不掉。
我掏出夜明珠握在手中,密密麻麻缠绕在一起的黑影尽在眼前,细瞧还是能瞧出它们扭曲的脸庞,似惊悚,痛苦更有挣扎。
一直萦绕在耳旁咯咯难听的嘶哑声,句不成句话不成话,像似咒语又像似唔哽的哭泣声,很是刺耳,听久了胸口发闷如压了大石一动不动,又如装满了东西,找不到口子卸掉胀痛附加,头晕不已。
郁还在卖力的厮杀,他的不羁剑鸣鸣作响,闪动着嗜杀的兴奋,如他此刻疯魔一般。
他眼角肃杀与戾气,周身突涨的暴烈气息,毫无章法的挥剑,让我瞧着心中大叫不好。
虽说他格档无缝,杀意肆虐,周围的邪祟也进不了他身,可他这般下去怕是要迷了心性。
若说平日里遇到这些无实体的怨气,倒也不怕,只是今日这东西,实在是不好对付,怕不是简单的怨灵。
细细听,有曲子入耳,好像是用树叶吹成,明明曲调优美,悦耳动听,听到耳朵,却让人心烦不已,戾气躁动。
手渐渐有些发软,握剑的手也力不从心,挥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心下警惕,立马心里默念起清心咒,醒神清目。
一眨眼,余光瞧见有细微的白光闪来,下意识抬剑挡住,剑口缺了一处,握剑的手,虎口一阵发麻。
不羁剑!
黑黝黝的剑身,只有刀刃处闪着白光,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