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无儿无女的,没有依靠,老伴要吃药,得使钱啊!不做事哪里来的钱?”
我忙问:“那学校那边?”
“嘿嘿,栋梁的给钱爽快,也不嫌弃我老。”他满是褶皱的脸,笑得很朴实。
我听着有些心酸,却看他虽然驼了背,眼睛里却神采奕奕,看来生活并没有压垮这个老人。我心里想着过些天就去看看他老伴,给送点补品。
“诶?对了,小煊,你这么来这了?”老李问。
“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忽然听到外面起了骚动。我们就一起出来,看到两个男人在那棵大树边对骂了起来。
一个衣着朴实,带着酒瓶底一样的眼镜;一个年轻一些,穿着纪梵希的t恤。
年轻的男人,手揣在裤兜里,仰着头,发型整齐炫酷,一副标准的富二代模样。工人们都停止了工作,全都聚集到他的身后。
“是小吕总,栋梁的少东家吕驰。”老李悄悄对我说。
另一个站在那棵树边,双腿叉开,头发蓬乱,腋窝里还夹着几本书。
“这是县一中的钟天文老师,教地理的。”老李也认识。
这还真是奇怪的吵架对手,我左右看看。
钟老师指着那棵树说:“这树绝对不能砍,我告诉你们,砍了要出问题的!”
吕驰翻了个白眼,懒懒的说:“这是市重点项目,是我们栋梁集团承接的项目,地是国家的地,树也是国家的树,让砍不让砍得由市政出的许可说了算。你放心,许可还有两天就批下来了。”
钟老师冷哼一声:“哼!别得意,我可告诉你,我们已经联合许多老师向上面反应了情况,这棵树有上千年的树龄了,必须受到评估和保护!所以,在评估报告出来前,你们等的市政的许可,不可能两天后到了。”
吕驰显然没想到会这样,身后的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他又急又气,三两步跨到那钟老师的跟前。众人都吓到了,赶紧上前劝阻,生怕这位纨绔少爷惹出麻烦。
哪知吕驰甩开其他人,慢慢的走到树边,笑着说:“是吗?上千年了啊,那是得好好呵护呵护!”
说完,他做了一件连我都觉得愤怒羞耻令人恶心至极的举动,他扯开自己的裤子,对着那粗壮的根泄了一泡尿!
“你!”钟老师气得脸都红了。
吕驰摇头晃脑的说:“这可是营养,不是你们说的要保护吗?”他走到钟老师跟前,指着他的脑门说,“走着瞧,看看两天后,到底这树砍是不砍!”
我正式不耻于那纨绔子的嚣张和低俗,却猛然看到那位老实巴交的钟老师慢慢走到树边,扶着树干,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是看唇的动作,我肯定,他是在说“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再看那酒瓶底下的那双眼,带着血红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