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件分明都是一年所作,祖母,很早就不在了人世。
她若是有心去猜去想,一定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可是,她以为祖母这样的铁石心肠,不会为了她而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烛火将两人的身形投射到了墙上,影子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两下。
宋殊眠猜到了祖母的良苦用心之后,眼眶瞬间涌出了泪水,信件被她紧紧攥在手中,已经皱得不成了样子。
谢琼婴见此,将人揽到了怀中,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只能就这样笨拙地抱着人,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
黑夜寂静,她的哭声刺得他心中难受,他一直笨拙地重复着,“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当初他陷入绝境之时,是被她这样拉了出来的,如今他亦伴在她的身侧。
他知道宋殊眠为何这样伤心,因为同她有着血缘羁绊的至亲至爱,这世上不再有了。
宋殊眠哭得不能自已,谢琼婴实在怕她伤了身子,才将人从怀里拉出来劝道:“菁菁,不要哭了,我们还有孩子啊,到时候安定了,我们带着孩子去泉州看他们,好不好啊。”
谢琼婴一直在替她拭着脸上的泪珠,看她这样痛,他亦是心神俱碎,她的妻子哭成这样,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拉起了手臂上的衣袖,将小臂递到了宋殊眠的唇边,“痛极不必强忍,咬吧,咬了也能好受一些。”
谢琼婴的肤色很白,就连手臂也这样,白色衣袖被撩起,小臂上明显可见青色血管。
宋殊眠呼吸几乎一窒,泪眼轻抬缓缓上移,两人视线相撞。她毫不客气地咬上了谢琼婴的手臂,眼泪砸在他的手上,烫得人生疼。
千般万般伤心哽咽也只能化之于谢琼婴的小臂之上。
谢琼婴低头只能见得她被泪水裹挟的双眼,他任由宋殊眠咬着,从始至终就是连眉头也不曾皱过一下,另一只手也一直在抚着她的脊背顺气。
不知过了多久,宋殊眠终没了哭声,她宣泄完了情绪松了口,将谢琼婴的小臂举于眼前一看,深深的牙印上头依稀能见得血丝。
宋殊眠有些抱歉地看向了谢琼婴,“完了,定要留疤了。”
谢琼婴见她恢复了些许情绪,只是笑了笑打趣道:“留疤更好,菁菁给我独一份的疤,我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