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忽然说道:“待你秋闱过后,我们把祖母接到京都好不好。”
既她回不去,不能伴她终余年,可如今她也成了家,日子也渐渐好起来了,心中却总是放心不下她。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从前谢琼婴那样,她根本不敢想这件事,可如今谢琼婴这般好,她也不怕让祖母见他了。
见宋殊眠提到了祖母,谢琼婴心下一凛,不知该如何作答。
谢琼婴很早在宋殊眠提起和离想要回泉州之时,就派人去泉州查过了她的家底。自从宋父宋母离世之后,宋家老爷也是一病不起不到一月就也下葬,而宋殊眠口中的祖母,在将宋殊眠送走之后也在两年后病逝,宋殊眠这几年来收到的信件,不过都是宋老夫人早些写好的,交给身边的老嬷嬷替她寄出。
信件不多,全是宋老夫人在病重之时提笔而著。
一年寄出两封,共三十封。她给自己在宋殊眠那里,留了十五年的寿命,最后一封信,就是自己的绝笔,信中书写自己的死亡。
宋老夫人知道自己熬不过去了,这三十封信也是她最后能留给宋殊眠的东西了。
谢琼婴那个时候才知道,先前宋殊眠为了一封信件同他大闹了一回,原是来自她的祖母。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宋殊眠说,她的祖母早就已经亡故。
他不敢在这个同她说这些,却也不敢答应她去接了祖母到京都来,因为这根本就做不到,他纵使现在是答应了她,将来却总会有露馅的一天。满怀欣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到时候知道真相之后她又会痛成什么样。
谢琼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手也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宋殊眠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抬起了头望向他,“是怎么了吗?不行吗?”
谢琼婴只是这样看着宋殊眠,却始终没有回答,宋殊眠似有所觉。
她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派人去泉州查过我的家底?”
谢琼婴点头。
她颤声问道:“那有见到我祖母吗?”
谢琼婴不会不愿意把祖母接过来的,除非,祖母已经不在了人世。
她想到了什么,从谢琼婴的身上下去,大步往里屋走去,从柜子里面拿出了那个小箱子,翻出了一封又一封的信件。几封信纸放在一起比对,最新的一封和最长远的一封竟然是一样的新旧程度,按理来说,今年这封方寄过来的信件,怎么会和几年前的一样,一样的泛黄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