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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话音很慢, 口吻也还算温和, 却叫林长济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才是和颜悦色的君王,三言两语就给他扣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他强作镇定,解释道:“回陛下,学生一介书生,不知军国大事,不敢妄议朝政,并非趋利避害。”

皇帝似笑非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有刚劲的风骨、高迈的德行,无非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他如何应对变数。

接着,又问了家里还有什么人,略表几句关心,便叫他退下了。

祁嵘一双眸子滴溜溜的,充满疑惑不解。

皇帝看在眼里,对他说:“君子‘目容端,口容止’,有问题就大大方方的问。”

祁嵘看着林长济离开的方向,问皇帝:“伯父适才说他曾祖父功绩卓著、屡立奇功,为什么在他面前只字未提呢?”

皇帝笑着望向祁屹:“屹儿,你来说说看。”

祁屹还在反思晌午时说错的话,刚回过神,并不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期期艾艾半晌,鼻尖渗出细密的汗。

皇帝不再为难祁屹,招手让祁嵘到身边来,对他说:“既然他考中探花凭的是真才实学,朕又何必再提他祖上的遗德画蛇添足呢。”

说着,皇帝看到祁嵘白嫩的脸颊上有一小团红印,微微起皮,抬手捏了一下,蹙眉问太监刘佰:“你来看看,可是长了面癣?”

刘佰凑近了看,回道:“老奴瞧着不像,这春天的风又冷又干,小王子生于江南,怕是对京城有些水土不服。”

皇帝心道有理,命人去皇后处取润肤的面脂来。

祁嵘不干了:“臣是男人,用面脂做甚么!”

“嵘弟!”祁屹斥了他一声。

皇帝的赏赐,不区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还没听说有人推三阻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