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平时总是一副恹恹的模样,旁人也看不出来不对劲。

顾仁郁倒杯水放在他面前,笑着说:“顾渐,爸爸很感谢你今天能来家里赴宴,虽然这些年我们没见过面,但我心里一直挂念你,程家谈起这桩婚事,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错过了你的出生成长,但没错过你的人生大事,这算是爸爸对你的补偿。”

顾渐盯着盘子里浮起的油花,凉了的红肉上结成一层薄膜,冰冷,油腻。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介怀,可感情的事情无法自控。”

顾仁郁幽幽叹口气,端量顾渐冷冽至极的侧脸,“我给了你生命,你身体里流的毕竟是我的血,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

程希觉不禁侧目,惊叹于顾仁郁的道德感如此之低,能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

道德感低下这点和顾渐有点像,但顾渐低的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地说混账话,反倒有股人渣败类的迷人劲,到了顾仁郁这儿,就只剩人渣了。

见顾渐一言不发,顾仁郁笑意更盛,“还生爸爸的气呢?”

顾渐蓦然起身,大步迈进不远处的卫生间,双手撑住洗手台面,腰背压得很低,嗓子里干呕的声响翻滚。

空无一物的胃里吐不出来东西,恶心反胃的感觉却绵延不绝。

饭桌上寂然无声。

顾仁郁脸绷得很紧,恼羞成怒地蹬瞪着洗手间方向,顾渐听了他说的话直接吐了,未免过于的侮辱人了。

洗手间的门紧闭,隔着门能听到激烈的干呕,程希觉敲几下门,“顾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