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手底下写着字,信口问道:“王爷可无恙?”
“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云寄抬眼,沉寂的目光扫过云七犹豫的神色,吐出一个字:“说。”
“王爷是和季华鸢一并回来的,”云七说着,在垂下的袖子里捏了捏拳,终于道:“王爷在京郊遇刺,季华鸢护驾重伤。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王爷是一路将季华鸢背进自己院子里去的。”
云寄笔下一顿,一颗浓黑的墨滴顷刻间在纸上渲染开,无故毁了一幅好字。
“公子,季华鸢确实重伤,难以行动……”
云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重新铺开一张纸,低声道:“王爷背他不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而是因为,王爷肯背他。我素来知道北堂朝心爱季华鸢也非一天两天了,你又何故出言宽慰。”
云七闻言道:“是,奴才知公子一心为殿下大计,与北堂朝本就逢场作戏。只是公子在府里久了,又是长宠不衰,此番情景,总是会心生孤凉的。”
云寄不再说话,笔尖停在纸面上方,却迟迟不落。
“公子,我们要不要有所行动?”云七又问。
云寄思忖半天,终于落笔写下一个“按”字,轻声道:“着什么急,我们现在是王府里的失意人。季华鸢回府,自有得意人去缠他,与我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