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骗你的。”江屿一笑,“小时候总被人欺负,尤其是被送去西域之前的一段时间。一个冬天我出去玩,看见江驰滨,就问他我母妃在哪。”
萧向翎动作一顿,手指停放在对方的后颈处,却迟迟没有动作。
然而江屿声音随意,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他说要带我去找,不想背后把我推进了冰湖里。我越在水里喊,他们就在岸上笑,笑够了就走了,我也忘了自己在水面上飘了多久,被捞上岸的时候,都已经不会走路了。”
“你不用那么在意。”江屿看着对方的神情,轻松笑道,“皇子之间和平共处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当时没人会在意我的死活。”
然而江屿越是说得毫不在意,萧向翎却越觉得字字句句宛如尖刀一般径直插-进心里。
是要经历了多少,才能将往事如此毫无负担地说出来,甚至还能随意地笑出来。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脑子不正常,自己掉进去的,他们甚至开始不让我出去,最后只有我大哥让顾渊给我多添了几盆炉火,还把江驰滨训了一顿。”
萧向翎胸中泛起一-股奇异的酸涩感,他曾经只是觉得江屿处事过于冷漠与圆滑,显得有些残忍与自私,但他却忽略了这背后的成因,没去追究他曾经究竟经历过什么。
但他并未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江屿的头部和太阳穴,还把膝盖抬高了些,免得人不舒服。
“他对我一直很好,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喜欢往我这送,我在西域的时候,还托人替我做了一件衣服……”
江屿忽然转过身来,用下巴抵在萧向翎的腿上,抬眼问道,“你记得前些日子来军营中给江驰滨治伤的北疆道长吗?”
萧向翎手上动作一顿,“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