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从潜意识里开始怀疑、排斥, 不愿他们是同一人。

但他们又那么像。

江屿时而冲动莽撞,时而圆滑诡诈。他可以心狠到玩弄人心,也可以坚韧到十年如一日地隐忍,也会为了那一丝情意,不顾安危冲进火场中救人。

是彻底矛盾的一个人。

若真的是他……

嘎吱一声, 树干在他手中断裂。

而待他再抬起眼时,瞳孔中却掺杂着一丝猩红,像是隐忍到极致的一匹野狼,眸中充斥着绝望又迫切的光。

牢中。

江驰滨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半旬之久,处决迟迟未落。

但毕竟是皇子的身份,牢狱生活也并不差哪去。三餐饭食都是府上人特意送过来的山珍海味,连牢内地面都铺上了一层厚实保暖的毛毯。

而他本人却像是疯癫了一般,每天昼夜颠倒,送来的饭菜根本不吃几口。开始的几天尚且挣扎吵闹,偶尔向前来送饭的人打探外面的情况。后来便是整个人双目放空,安静得一动不动,只是偶尔迸发出几声极其凄厉的笑意。

他在牢中昼夜不分想了四五天,也没搞清自己的计划是在哪里出了岔子。

此事他可谓办得极为谨慎,了解真相的人一只手能数得清楚。

那下毒与栽赃萧向翎的侍女更是他精挑细选,与她以兄长性命为筹码,本应是毫无差错。

是他亲眼看见江屿喝下了那壶酒,而对方却安然无恙;而自己并未给丞相下毒,对方却毒发命毙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