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向翎蓦然没了继续嘲下去的欲望。

似乎很久,实际上只有几秒钟,江屿抬起头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指的是去不归山。

“明日一早?”

“可以。”

京城离不归山的路程并不算近,而此时京城内部尚乱,皇帝气到咳血精神不振,太子伤势未愈,江驰滨在牢中未被处置。

的确不是适合离开过久的时机。

为了赶路程,江屿没乘车驾,只是与萧向翎二人二马径直出发。顾渊被留在京城中盯着江驰滨,两人没带任何随从。

昨天夜里萧向翎走后,夏之行又到江屿寝宫中语重心长了一番。

“这太冒险了。”他说道,“你一不知萧向翎来历,二不知他立场。他之前被你摆了一道,在那荒山野岭若是他想对你动手,我们连骨灰都讨不回来。”

“不会。”江屿在屏障内换了一身衣,及腰的墨色长发被放下来。

他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这个时间点,伤害我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又何必要冒这个险?”夏之行气极,“又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你非要跟那沙场舔血的野狼同行,你从火场中的重伤还没好全。而且一个人也不带,好歹你让顾渊跟你……”

“夏大人。”江屿从屏障内走出来,打断对方的话。

夏之行一愣。

或许是室内烛光有些昏暗,或许是江屿的脸色过于苍白,夏之行总觉得现在的江屿有些反常的憔悴。

——由于一直没休息好,江屿的眼底有些乌青,就寝时穿的衣服并不如白天里那样紧密,稍一动作,领口便露出泛红的包扎布条。

是火场中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