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为君者应仁,却从不可心软。”那道士朝回走来,轻声说着,“从古至今任何一位英明的帝王, 无论是登基,还是即位后的稳固帝位,都免不得见血。要成就名垂青史的伟业,总需得有人牺牲才行。”
江淇脸色还不太好,但终究是把目光移开。
那道士继续劝着,“先皇后为了让当时的太子殿下登基,为了自己当上皇太后,可弃任何情意忠义于不顾;江驰滨为了坐上这把龙椅,连射杀亲兄弟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就连先皇登基之后,不也是手里沾满了对立党羽的鲜血?”
他不屑一笑,“哪有君王会在抉择时将仁爱放在第一位?殿下若想成就伟业,手上要沾的血可比这要多得多。”
门轰地一声被打开,刚刚那位黑衣士兵再次跪在地面上,神情出现了罕见的紧张。
“陛下道长!”他语气慌乱,“夏大人他……”
两个时辰前,丞相府上。
夏之行坐在床榻侧面,浑身颤抖,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渗出的汗珠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凄厉与明显。
他五脏六腑都仿若被啃噬一般难受,神智更是被烈火烧得一塌糊涂,他似乎觉得自己从一个很长远的梦境中醒过来,被强行剥离出去的灵魂在逐渐回归到□□当中,而这种暴力契合的感觉令他崩溃。
他依稀有些极其恐怖的记忆,似是江淇要他同意调回北疆兵权,还有……
江屿。
“哐!”
他试图将身体向前探去,去够桌案上的茶壶,却不想一阵极其强烈的晕眩感铺天盖地一般传来,他瞬间脱力地倒在地面上,发出极大的一声响。
但府外静默无声。
江淇调走了他府上所有原本的侍卫,并紧锁门窗,把自己的暗卫部署在府邸四周。
他挣扎着向前爬,嘴中喃喃念着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