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职员为了在同事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敢,趁雷诺不注意,抚摸了一下狼头,结果付出了代价——手被咬伤。他的这一行为被狼认为是敌对行为,它当然要自卫。结果所有人被这一意外事件警告了,对这只狼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惹不起躲得起。这位令人同情又令人啼笑皆非的可怜人只能躺在医院里,祈祷不会感染上狂犬病之类的病毒。

“教训呐,农夫与蛇的故事再一次上演了。这狼可不是宠物狗,不是可以随便玩的。”李思明叹道,“谁想再试一试,我愿意将他和狼关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

有了那位受伤的职员胆大包天的例子在下,人人都动这只狼有些害怕,尤其是当真正演戏的时候。

科斯特纳扮演的“邓巴”中尉,跟这只狼有对手戏,戏份还不少,少不了要独自面对这只狼的机会。在演戏的时候,他试着喂这只狼食物,心里却是很害怕,不过这也跟剧本本来的要求也是相符的,一人一狼由相互戒备到彼此相熟,也需要一个过程。李思明不得不将镜头分开,不让这一人一狼在一个镜头里同时出现,而是由那位自称是世界上最好的驯兽师雷诺来完成。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李思明了。说来很奇怪,当那只狼被带到李思明面前的时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围着李思明转圈,李思明学着雷诺的口令,命令它卧倒它就卧倒,命令它站起来它就站起来,让它跑它就跑,还不用哄,绝不含糊。这让众人很惊奇。

“天呐,我的狼似乎认为你是它的首领!”雷诺惊叹道。

“什么?别把我跟狼划为一类,我可是一位善良而又和平的人类!”李思明对这个看似恭维的话十分反感。

“可是事实很令人不得不表示吃惊!”雷诺围着李思明转着圈,“我猜,你身上一定有某种特别的东西让我的狼很痴迷!”

“伙计,你不会认为我身上有所谓‘兽性’的东西吧?”李思明很想揍这个家伙一拳。如果你被人称为身上带着一些“野性”的气质,那大多是在夸你,但如果说你身上有“兽性”的东西,那一定百分之百是骂你呢!

“那些动物学家,为了研究动物,不惜和动物生活在一起,因此身上沾了点这种东西,也不是太令人奇怪!”雷诺振振有词,自吹自擂道,“比如我,我是驯兽师,我自认为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因为我了解动物,我跟它们很容易交上朋友。所以我身上也带着一点这样的东西。”

“要是真这么说,我倒是真跟狼有一点关系。”李思明笑着道。

“嗯?将你的经验说来听听,这是我的专业,让我的专业更棒!”雷诺很好奇。

“我不跟狼做朋友,说起来我跟狼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杀过狼,嗯,不知道是38只,还是40只,我忘了。我也吃过狼肉,还喝过狼肉熬的汤!”李思明道。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那个除夕之夜,那个可怕的夜晚,让他第一次与死亡面对,即使后来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之中,他也从没感觉到比独自面对整支训练有素的狼群还要令人恐惧,那些大荒原中自然状态下的狼,一个比一个高大威猛,尤其是那一双双慑人心神的眼睛,让人恐惧。李思明的身上至今还残留着几道难以消失的伤痕,特别是那只凶残而又狡猾的头狼,让他印象深刻,不知道现在它是否已经死了?说到底,李思明是对那只头狼的家族进行了一次严重犯罪,让它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瞎了一只眼,还被狼群驱逐,也许在自己离开北大荒时就已经饿死了。李思明倒是有些相信在动物王国里,有着一些人类难以解释的东西——那只头狼在离群之后,似乎对自己“惺惺相惜”,认准了自己。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早就饿死了,病死了,或者死在猎人的枪口之下?

而眼前的这只,简直算得上一只温顺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