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宫娥只当她是顾虑公主,也觉得这驸马为人尚可,便都笑吟吟退了开来。
秦素问松了口气,转身到屏风后自己换了衣裳。这娶了天家的公主,便譬如上门女婿,在前头被人灌个半死,回来还得换洗一番,省的熏着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她自己琢磨一阵,忍不住笑出来声。
“驸马因何发笑?”宫婢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约是高兴娶到公主吧。”
百姓们觉得状元公都是文曲星入世,个个稀罕的不得了。可放在她们这些贴近天家的人眼里,却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每三年都出一个呢,又有几个能在朝堂上站得高位?多的是渐渐没声儿的。可这位状元郎攀附了皇室,尚了本朝唯一一位公主,只要他脑子拎得清,怎么也是一辈子的富贵荣华。这事摊到谁身上能不高兴呢?
秦素问换好了衣裳,无意在一个宫婢眼中看到了轻蔑。她懒得和这当着宫女却被富贵迷了眼,以为自己身在其中,便也很了不得的人计较。说到底只是个梦境呢。
她摇头晃脑进了内室,隔着珠帘瞧见了榻上端坐的新嫁娘。
“殿下。”秦素问拿秤杆儿揭开红盖头,定定瞧赵霁那张故意修饰得女气的脸。
她又有些想笑了。
“驸马……”赵霁月含羞带怯,眼中盛着盈盈的情意,“驸马看着很高兴,可是也很期待今日?”
期待么?她确实很期待,可却不是为了与他结成连理。秦素问对上那双眼睛里明晃晃的爱意,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只能反问:“殿下期待吗?”
赵霁月轻轻点头:“那日太和殿初见驸马,我便惊为天人、不由得芳心暗许……”
秦素问惊讶于他的直白,不由微微张大了嘴巴。
赵霁月见她如此,掩唇格格一笑,脸颊涨得血红:“我是否太不矜持,吓到驸马了?只是那日甫一见着驸马,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我这心里……竟酸楚得很,很是怪你这样晚才来……”
“这——”秦素问心下一阵狂跳,对着那张羞赧容颜,有什么将要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