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问您几个问题。”阮陶嘴角勾了勾,“您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做什么了?”
村民们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哎?说起来最近确实没有见到刘老六。他人呢?”
“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在村东头遇见他,他说他要上山去。”
“…………”
村里人的谈话声窸窸窣窣的。
“婶子,您丈夫去何处了?”阮陶直勾勾的看着那妇人。
“关你屁事!”妇人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见状,杜小美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声音道:“最近胡人的探子闹得厉害,你丈夫无缘无故不知所踪,别不是当了胡人的奸细吧?”
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哗然。
他们都是一些良民百姓,怎敢同胡人的探子扯上关系?
任那妇人再如何泼辣,一听这话也吓到了。
她连忙否认道:“不不不!他不过是去走亲戚了!他过几日就回来!”
“亲戚?”里正严肃道,“刘老六家祖祖辈辈都住在盼阳村,哪里来的什么外村的亲戚?”
“是、是他娘娘家的亲戚。”妇人解释道。
“他娘娘家的亲戚出了什么事?他一去这么多天?他娘娘家哪个亲戚,在哪个村的?”里正的儿子逼问道。
那妇人方才的跋扈劲全没了,嗫嗫嚅嚅的说不清楚,只说道她丈夫不是探子,过几天就回来了。
见状,阮陶心里有了数。
“过几天?恐怕过不了几天了吧?”阮陶走到棺材边上,拍了拍棺材,“想必不是今天就该是明天了——他的头七。”
妇人身子瞬间僵住了。
紧接着就见阮陶将手中的拂尘一甩,万千银丝顺着棺材盖边缘伸了进去,将棺材盖缠得紧紧的。
随后他大喝一声:“起!”
只听“轰”的一身,钉得死死的棺材板被瞬间打开。
阮陶开棺得方式这般邪乎,原本对他能力有所怀疑的村民都纷纷惊叹不已。
这棺被钉得死死的,要开棺谈何容易?需得取钉撬板。
这小先生手上的拂尘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能伸能缩,这般轻易就将棺材打开了?
没有想到这小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还真有点儿本事?
见状,里正看向阮陶的眼神更加恭敬敬佩了。
杜子美看着这帮变脸变的飞快的村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阮陶抖了抖手中的拂尘,自从他与胡嫦前辈结了妖缘之后,这修为增加了不少。
当然,这也少不了他自己的用功努力。
棺材板闻声跌落在了地上,棺材里的东西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里头躺着一个男人,身上埋着土头上贴着符、土上铺了一层铜钱。
里正凑过去一瞧,大惊:“刘老六!”
里正的儿子也跟着吓出了声:“老六叔、老六叔死了?!”
原本被阮陶开棺震惊的鸦雀无声的人群瞬间再次沸腾了起来:
“什么?死了?!”
“我前几天还见着他说要上山去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怕不是就是死在山上的?”
“那他媳妇刚刚说他出门走亲戚了?”
“这就是她埋的吧?”
“你说人死了,发丧下葬便好,她为何要说他走亲戚去了?”
“瞧着埋的邪气!怕是死得不干净……”
妇人颓然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她愣了良久,而后哭着奔向了那口棺材:“我没想害人啊!我只想他回来!我没想害人!”
“你差点害死我全家!你还说你没想害人!”一个男人怒道。
想必他应该就是准备再此建房的吴家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那妇人连连摇头,“我只是想他回来。”
“是我前些天病了,他说他去山上打几只山鸡回来给我补身子。但……谁知道竟然遇上了野猪……”说着,妇人伏在棺上泣不成声。
“我只是想让他回来,我没想害人……他也不会害人……”
“他已经死了,怎么回来?”杜子美不解道。
“可以的!”说着,妇人将中指咬破,朝着棺中人伸去。
杜子美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妇人试图挣脱,但最终失败了,随后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阮陶:“他是个好人!真的!你问里正!你问村里人!我脾气是暴躁了些,但他是个好人啊!”
闻言,村里人又开始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起来,一声声叹息声不绝于耳。
里正也跟着叹了口气:“刘老六在咱们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能干,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唉!”
妇人祈求着看着阮陶:“他是好人……他不该死……”
“人死不能复生。”阮陶叹了口气。
随后他冲着里正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精装的汉子将妇人从杜子美手中接过,拽着她离开了棺材。
妇人不肯走,奈何拗不过男人的力气,只得被拽地踉踉跄跄的。
谁都没注意到,她被拽着离开棺材的一瞬,手朝后一甩,指尖的血刚好低落在了棺中人的额间。
被拽离了棺材的妇人浑浑噩噩的跌坐在地上。
阮陶沉着脸、直勾勾的盯着她:“谁让你这么做的?”
妇人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他回来。”
“谁教你的?”阮陶眼神冰冷。
“香杉棺木、缚魂绳、引尸土、养尸地……”
“这些炼尸之法,都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