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贵笑着接过看了看后,起身拱手谢道:“各位有心了,既然是各位的一番心意,本王却之不恭便收下了。”跟着转头对陶恩培道:“陶公,这些礼物价值也有十余万两,最近上海军政司不是正要成立民政收容所么?这些礼物便捐献出去了,回头将各位老板的大名记得镌刻在善人名录中哦。”
民政收容所是陶恩培力主兴办的,主要是为了收顾赡养社会上一些残疾、无依靠的人,也是原来天国老年馆、慈幼局等慈善部门的联合升级体,旨在让社会上没有劳动能力的人也能得到温饱和照顾。
当下陶恩培笑着起身接过,然后对郁松年等人团团一礼谢了,郁松年急忙起身道:“殿下不必如此,陶公那边的慈善之事,我等另会凑钱捐助,这些礼物还是请殿下收下。”
萧云贵摆摆手笑道:“天国上下官员都受法度管治,不得收受贿赂,虽然这些礼物算不上贿赂,但总也是额外收入,不收各位面上不好看,收了本王就坏了法度,最好还是捐了出去。各位不必再劝,慈善之事只要各位能有余力,本王是多多欢迎的,但天国也不会像满清那样强逼捐输,这点各位可以放心。”
听了西王的话后,一些小商号的老板笑逐颜开,心头大石落地,本来他们本小利薄,凑份子给西王那是不得已,若再要他们捐钱给民政收容所,那便有些吃不消了,太平军就是这点好,从来不会像满清一样强逼捐输,这一点太平军是说到做到的。就拿去岁征伐两广之前,天国朝廷向民间商家广泛借贷,出售战争债券,去岁年末已经返还了第一批的利钱,购买得多的商号也赚了不少,天国的信誉极佳,今岁的战争债券不用动员,很多商号都抢着购买,甚至很多平民百姓也都蜂拥抢购。
郁松年赞扬了几句后问道:“殿下先前所说有一笔大买卖与我等相商,不知是什么买卖?”
萧云贵品了一口香茗后,缓缓说道:“本王听闻近来很多商号老板赚了钱之后也并没有在投入银子扩大买卖的规模,私下里本王也打听过,一来呢是各位老板觉得扩大买卖后,生产的东西难以销售,就比如说沈大本沈老板的几家布厂和缫丝厂,听闻就是因为销售渠道受限,所以没有再新建工厂了。”
沈大本听点到自己的名字,急忙起身一礼道:“殿下,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小人也想多建些厂子的,可来来去去苏浙等地布料消耗有限,很多零售商行订货也就那么多,小人的布料和缫丝也不可能销往海外,是以不敢再建新厂了。”
萧云贵笑了笑虚按几下后道:“沈老板不必着急,本王并不是在怪罪于你。咱们做买卖的人就是担心货物卖不出去,国内需要货物的人就是那么多,洋货、土货多如牛毛,几乎就把整个苏浙沿海等地市场瓜分完了,要扩大规模的确是有所顾虑。”
“这第一点非各位之误,咱们暂且不提,但第二点呢,就是各位老板赚了钱财之后,还是只想着大肆购买土地。”说到这里萧云贵看了看郁松年,淡淡的说道:“听闻最近郁家在宝山又买了三百亩良田,难得郁公家中上万亩的良田还不够么?”
郁松年心头一惊,天国有法度,严禁私下进行土地买卖,特别是用于耕种的农田更是禁中之禁,那三百亩良田郁松年是走了关系报以荒地进行的土地买卖,却不知西王是如何得知的。
当下郁松年脸色有些发白的起身道:“殿下,我、这……”
萧云贵摆摆手道:“郁公坐下说话,我知道你那些田是买给两个刚出生的儿子的,去岁你第三房和第六房小妾同年替你郁家添丁是见大喜事。咱们国人呐总是把土地看成是心头肉,总觉得家里殷实了没几亩地,心里就不踏实。”
郁松年心头更是惊讶,西王连自己买地的原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去岁自己多了两个儿子,总是担心自家土地将来不够分的,所以才试探着冒险买了三百亩土地。
萧云贵接着说道:“其实不止是郁公,在座的老板多少都有大宗的土地买卖,几年下来各家最少的也买了三千亩土地吧。”各家商号老板心头都是一惊,不少人额头已经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