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出舍书。顺昌府祥宁县源平洞村亲叔黄澄,今因年岁艰难,并无依靠,口食难肚,将侄子黄少瑜,年六岁,生于贞安十七年四月廿八日,亥时建生,情愿卖与祥宁县四宝街张大富为奴。日后任凭教训,生死不论。如有亲戚哄逃走失,必将寻回归还,两边情愿,各无悔,永远存照。并批当付身价十两银子。恐后无凭,立此并照。永兴元年,二月十二日。

“这…这是当年你的卖身契,你怎么还留着?”赵福明的手有些抖,看着纪少瑜的眸光也满是怜悯。

纪少瑜握着他娘的手,让她收回了银子,这才淡淡道:“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有亲戚哄逃走失,必将寻回归还,两边情愿,各无悔。”

“姨公不必觉得感怀,只管拿着这张契约去找他们。”

“他们想要我回黄家可以,当年我爹用二十两纹银赎我出来的,现在他们想要我回去,那便拿纹银百两来赎。”

“哪有卖出去的孩子,轻易就能要回去的?”

“就算我现在是自由身,可我的大名却是堂堂正正写在纪家的户籍上。”

“什么时候他们凑齐了银子,我便什么时候更名改姓跟他们回去。”

“并且告诉他们,如今的纪少瑜是有功名在身的纪少瑜,再也不是由他们随意掌控的纪少瑜了。”

“不知道家里那几亩田地,能分到多少给我?”

“好歹我也是一名秀才,总不能回到黄家以后,一亩田地都没有吧?”

“再则,景林书院每年的束脩不下二十两银子,也要叫他们提前准备好,我这一上就是几年,考不考得上还是一说,让他们可别抱太大的希望!”

赵福明真真要拍手叫好了!

只见他激动地望着纪少瑜,面露笑颜道:“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早就有了对策。”

“既是如此,你怎么还回来了?”

“就应该狠狠地当着他们的面打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