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替他挡了一刀。”言毅显然不能被这么简单的理由说服。
“可是他也被狼抓伤了。”言斐显然也不打算退让,“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平安回家。”
“没有他——”言毅难得强硬地抬起头,“你根本不会被人掳到山上去!”
“言毅!”言斐不自觉地拔高了声调,“你说读圣人之言,明是非道理,都是我教给你的,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言斐哥……我……”言毅有些抱歉地重新垂下头去,最终把自己的担心咽了回去,但兄弟俩不服气的样子还是如出一辙,“你说是报恩,可你把这恩都报哪儿去了?书房的抽屉,除了我,还有谁能瞧见?”
“那是因为……”言斐好似被这一句戳到了痛脚,他垂眸,不自然地将怀中的油纸包攥出皱褶,“他躲着我。”
言毅敏锐地捕捉到油纸传来的那一点“沙沙”声,面上的心思更重了,“那他到底为何要躲着你?”
“因为那天……”言斐回忆起那日在书房里的那一幕,眼前还是戚景思满是怒气的身影,“我跟他说了……关于我娘出身的事儿……”
“言斐哥,是你教我的,出身的事儿,谁也选不了,你要我不必时时挂在嘴边,放在心上。”言毅轻怕了两下言斐攥着油纸包,紧张到有些发抖的手,“那你为何要介意夫人的出身。”
“我没有!”言斐急迫地解释道:“我从来不觉得娘的出身就比任何人低贱!只是……只是……”
“只是你怕戚公子心里介意。”
“他是高高在上的尚书独子,你怕他瞧不起夫人的出身,连带着也瞧不起你。”言毅摇摇头,“夫人是多好的人啊,他轻贱夫人,你竟然还要介意他心中所想为何?”
“不可能!”言斐飘忽整场的眼神逐渐坚定,他盯着言毅,“戚景思不是那样的人,他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在背地里议论、嘲笑过自己眼疾,甚至是言毅出身。
尽管戚景思看着的确比跟他整日厮混在一起的那群纨绔,甚至比在巷子里堵住了言斐兄弟俩的常浩轩更不好相处,但也只有戚景思……
与书院,甚至是言斐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