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就不打扰太守了!”得到魏朗肯定的答复,孙坚和其他细柳营的同僚都是向魏朗道,然后跟在同行的北军校尉身后,去了城外军营,丝毫没有逗留于城内的意思。
魏朗并不知道,孙坚和细柳营的那些少年军官,在细柳营中不但养成了对天子的忠诚,奉行士道十条,同时建立了一种以开疆拓土为己任的责任感,他们还记得,天子用被研究术数的同僚称作函数曲线的图表告诉他们如果帝国一直保持和平繁荣,现在帝国近六千万人口将呈现出爆炸性的增长,五十年内,帝国将起码增加一倍的人口,到时候帝国的土地将无法养活这么多人,身为军人的他们有义务为帝国的子民争取生存空间,同时这也是他们神圣的权利,这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促使他们成熟。
或许帝国中老一代的官僚和士大夫并不知道,天子正在为帝国建立一支充满进攻性的军队,而孙坚,曹操他们这些少年就是日后的骨干,他们将掌握整个帝国军队,让天子的意志得到最忠实的履行,谁若是阻挡他们,就将被无情地碾碎。
三千北军士兵在山阴城外驻扎了三天,三天里没有一个士兵离开军营扰民,所有的人都是在缓解着长途行军的疲劳,恢复着力气,准备剿灭叛军。
当第四天,北军士兵踏上讨伐叛逆的路途时,山阴县的百姓们都是自发前来相送,北军士兵良好的军纪让谣言不攻自破,天子派来的军队只是讨伐许生这个叛逆,而不是来帮助那些流民来抢夺他们的田地。
“出发!”带兵的北军校尉拒绝了前来犒军的豪强乡绅,指挥着队伍出发了,让山阴县的百姓们都是惊叹不已,对于那些年老的老人来说,眼前的王师和以前他们印象中的王师截然不同,可是偏偏又让他们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
五日后,三千北军士兵到达了此次他们所要讨伐的许家庄,作为远离帝国政治中心的南方,在过去孝桓皇帝黑暗的政治时代,就曾数次发生叛乱,因为交通的不便利,帝国对南方的控制并不强,这也是南方屡次发生叛乱的原因,不过由于力量上的不对称,南方的叛乱也始终成不了气候,每次都被镇压下去。
建宁以后,帝国的政治好转,让南方的百姓也再次对朝廷和皇权充满了希望,而之后天子从南方招募了不少中小地主家庭的子弟进入细柳营,又启用了一批南方出身的士人,更是让南方的中小世族都是对天子充满了感激,如果说对建宁以后对南方的改变有所不满的话,就只有像许生这样的大豪强,因为建宁元年以后,朝廷派来的官吏都是在党锢之祸中以正直清正著称的士人,让他们日子难过得很。
对于南方豪强的态度,刘宏和对中原豪强截然不同,尽管建宁以后,朝廷做出了很多改变,可是对于中原豪强来说,只要他们收敛点,事情不要做得太张扬,他也不会找他们麻烦,因为中原的豪强都是根深蒂固,但是南方则不同,南方的地方豪强发家不过几十年,在帝国的政治中占的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中原那些高门大族眼里,南方的豪强不过是群暴发户,而且以帝国的南北力量对比来看,北方对南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刘宏从建宁三年以后,对南方各地官吏的任命都是以党锢之祸中那些出了名的正直士人为主,南方心向皇权的中小地主出身的士人为辅,架空了南方的豪强。
就算这次没有许生的叛乱,南方豪强也迟早会因为他步步紧逼的政策叛乱,因此对刘宏来说,这次许生的叛乱算不了什么,他早就做好了把南方豪强清洗一遍的准备。
许家庄内,如今充满了一种惊恐的气氛,许生和他的门客根本没有想到朝廷的大军速度来得这么快,只不过一个月时间,便从雒阳赶到了会稽,更重要的是此前攻打山阴县城不下,让他们士气低落,再加上他们的谣言被破,那些一开始附集的百姓都是四散逃回了家,他们如今是势单力薄,只能靠着恐吓才能维持住庄里的近万人马,不至于溃散。
“只要我们死守邬堡,北军是攻不下的。”许生安抚着家里的人,他的话也不算太虚,他在自己庄园中心建造的邬堡十分坚固,里面储藏的粮食也足够一万人吃上十年的。
孙坚和细柳营的同僚对于这次的平叛战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虽然他们对此作出了完备的计划,可是心里对于许生这种以手下奴婢为主的叛军是十分不屑的。
许家庄外,看着那些高墙上面色惊慌的家丁,北军校尉按照孙坚他们制定的计划发动了进攻,五百名北军士兵三轮弩箭下去,墙上家丁组成的叛军就崩溃了,他们本就是许家庄地位最低下的奴隶,就算给许生卖命也没有好处。
“给我把门撞开!”随着命令声,一队北军士兵抬着就地伐木制作的冲城槌将许家庄的大门给撞开了,然后一支百人队冲了进去,在确认那些叛军已经溃散,没有危险才示意大军进入。
进入许家庄,孙坚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在了解过许家庄的构造后,他们知道真正难打的是庄园中心的邬堡,能留在邬堡里的全都是许氏的心腹,绝不是刚才那些心无斗志的家丁奴仆可以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