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奚却没有回头。
赭色的官袍携风繁复, 然其色,却如一块陈旧干硬的老血。
一声悠扬的金领鸣响穿破重重宫城之墙, 送入人耳, 常肃闻音,脚下一绊,险些栽倒。
勉强稳住身子之后,前面的张奚已经走到阖春门前去了。
西馆日暮。
博山炉中的流烟渐散。
张铎铺开霁山图志, 观图不语。
赵谦则簸坐在旁, 端着茶盏, 看着白玉屏风后的两个女子,笑得一脸痴蠢。
今日张平宣来看张铎,恰巧碰见张铎因为席银习错笔,而罚其在屏风后跪默。张平宣便铺了一张席垫在席银身旁, 陪她一道默字。
席银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早已跪得背脊发潮,眼睛泛晕, 捏笔的手也有些颤了。
张平宣偏身看了一眼屏风后面。见张铎一手压图纸,一手提标, 像是忘记了外面还有人在罚跪。便向赵谦使了个眼色。谁知赵谦只晓得傻望着她,压根儿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张平宣无法,只得侧身对席银道:“要不……你别写了吧。就错一个字儿, 大哥至于吗?”
席银揉了揉眼睛,把袖口朝后挽了挽,“女郎可别害奴。”
她说着,用手划过那个错字。
“今儿不把这个字写像了,奴夜里就睡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