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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目光一冷,扫向钱冠森时越发锐利:“你说。”

钱冠森却不再畏惧,大大方方迎上了陛下的视线,“陛下,草民十多年前曾来过御花园,见荷塘中锦鲤悠游自在煞是喜人,一直惦念不忘。不知陛下能不能允准草民再去看一眼。”

他的神态,简单安详。就仿佛是要去了结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心愿。

……

人生的分离总是猝不及防的。

就像一个人的出生,就像你与某个人突然的遇见。这都是突然间就发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当他们来临时,猝不及防。

毫无防备。

钱宝儿一直觉得,虽然她爹不太靠谱,也撒了一个谎一骗就骗了她二十一年,可是,她爹就是她爹,至亲的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钱老头儿骗了她的确不对,她也是生气的,但她看得出来,老头儿骨子里还是疼爱她的。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苦苦为难。

大不了她以后跟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好好相处就是了。然后有事没事趁机就敲打敲打老头子。这般想想也是不错的。

可她从来没想过,会在某一天,老头儿忽然就没了没了。

就早上还是活蹦乱跳好端端的人出去,到了晚上就抬着回来了。

而且还说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钱宝儿站在那担架前,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就这么难以置信的傻站着。半晌,才拽着司徒烨的袖子笑出来,“书呆子,你们这是联合演什么戏,一点都不好笑。大热的天儿还往老头儿身上盖块白布,他都不热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