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卿心下一急,直接把门栓给搭了上去。
他听见小树说在房里时,腿忍不住开始发抖。
敲门声响起,一股死到临头的感觉从杨文卿心底油然而生。
燕景涵让他开门,杨文卿强定心绪,佯装淡定道:“皇上,我已经宽衣,现在不方便开。您如此匆忙,可是有何要事?”
先打听一下口风再说。
片刻后,他听到燕景涵屏退了小树,低沉的声音从门缝传来:“先把门打开,朕把衣服换了就走。”
语气又急又羞耻。
杨文卿不放心:“你确定换完就走?”
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昨晚的事,只是借口进门,一旦自己开门,就会立刻横尸当场。
仔细想想,并非没有可能。
燕景涵听不懂,不耐烦道:“难不成朕还会赖在你这?”
燕景涵又催了几遍,就在情绪即将爆发的时候,杨文卿终于打开了门。
看着杨文卿穿戴整齐的样子,燕景涵眯细眼:“你不是衣服都脱了吗?”
杨文卿解释道:“怕见皇上不体面,又穿上了。”
燕景涵将信将疑,但终究是“菩萨心肠”,没再继续往下问,而是目光落在杨文卿的腰封上。
杨文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解开腰封:“我这就脱。”
他太紧张了,忘记自己方才检查自己亵裤的时候,解开裤带,并没重新系,腰封束缚消失的瞬间,雪白的长衫内,垂感极强的亵裤落了下来。
杨文卿:“……”
长衫缝隙之间,雪白修长的腿若隐若现,燕景涵愣怔间,咽了下口水:“你脱裤子作甚?”
而且,这裤子好眼熟。
杨文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脸辩解道:“裤子穿错了,顺便脱一下。”
“顺便?”燕景涵平生第一次见到顺便还能用在这里的,还有,“你膝盖怎么回事?”
白皙骨感的双腿上,赫然浮着两块紫红,十分吓人,而且还隐约在渗血。
杨文卿下意识用手去遮,并开始胡说八道:“没事,就是昨夜山洞里太黑,不小心磕了一下。
燕景涵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躬身蹲在了他面前:“我看看。”
杨文卿想躲避,但已经被燕景涵抓住了脚踝。
长衫下摆被撩起,燕景涵掏出手帕,轻轻碰了下膝盖上的紫青部位,杨文卿吃痛嘶了声:“疼。”
自从中了寒毒之后,他的耐疼能力大不如前,鼻头一酸,喉头一哽,仿佛带着哭腔。
燕景涵抬头看了看他,问:“有药吗?”
杨文卿没反应过来:“?”
“朕问你,手边有没有治跌打损伤的药。”燕景涵冷冷道。
杨文卿哦了声,有点委屈,寻思着你一开始就不能一句话说全么。他指了指旁边的抽屉:“里面好像有,我去拿。”
他刚要过去,燕景涵直接单手搂着他的腰,把人拖到了床上。
杨文卿屁股疼,不敢坐太实,便用双手撑着床。
燕景涵从抽屉里取出药油,倒在手心上,轻轻搓开之后,温热的掌心覆盖在了杨文卿膝盖上。
动作很温柔,跟燕景涵此刻吃人的表情一点都不一样。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的给他上药。杨文卿忍不住道:“若是换做别人,皇上也会如此吗?”
当然不是……燕景涵没抬头,漠然道:“看心情。”
杨文卿有些失落的哦了声,一时间又觉得自己方才的问题根本就不该问,问出来就好像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似的。
帮他上好药之后,燕景涵看了看地上的裤子,又看了看杨文卿:“昨晚,朕没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方才离开丞相府后,元福叨叨叨,叨叨叨,他本是没放在心里,但发现他跟杨文卿的腰封穿错之后,突然开始怀疑了。
昨晚他帮杨文卿弄的时候,明明只解了杨文卿的腰封,并没动自己的,这是怎么穿错的?
杨文卿想说没有,但感觉燕景涵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必然已经起了疑心,若直接说什么都没有,根本圆不上。
杨文卿稍作思忖,忐忑道:“皇上昨晚睡梦中,突然把我按到了地上。”
燕景涵身形一僵。
杨文卿继续道:“想要对我做那种事,把我的衣服全扒了。”
燕景涵倒抽了一口凉气,倏地起身,惶恐道:“朕难不成真把你给——”
还没说完,杨文卿连忙道:“皇上放心,皇上刚脱完您自己的衣服,就不省人事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燕景涵掐了掐眉心,似乎有些头疼:“当真?”
杨文卿连说了两句当真,怕燕景涵不信,还渲染道:“之后,我就想赶紧穿衣服离开,未曾料,就把衣服给穿错了。”
许久,燕景涵才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