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福说话,他怎么听不懂?
“这山洞一看就知道条件艰苦,公子还需尽快回去沐浴洁身才是。”元福十分贴心,立刻招呼小太监上来帮忙。
燕景涵皱眉:“不必了,朕抱他回去。”
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都朝杨文卿看了眼,旋即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杨文卿茫然,小声对燕景涵道:“我自己可以。”
“公子这就逞强了。”没等燕景涵说话,元福便一脸正色道,语气浩气凛然,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准确的说,是除了当年跪在文宣阁外求先帝不要让燕景涵重新回皇陵守陵之外,就没见他这么正经过,“不是所有男人的身子都比女子硬朗,经此一事,女子都需歇息修养,公子本就体弱,自己走必然是不成。”
杨文卿:“?”
燕景涵也没懂,冷声阴郁道:“他只是受了点惊吓。”
也都怪自己,当时中了极乐草的香气,辨不清现实与幻境,对他说出了那种有歧义的话,语气还如此恶劣,以至于后面帮他纾解之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叫都不敢叫,想必是怕自己一怒之下直接丢下他不管。
但……怎么舍得?
燕景涵偷看了杨文卿一眼,眼中露出微不可查的愧疚。
然而,元福目光刁钻,瞬间便捕捉到了这丝细微情绪,一时间面部皱缩,哀叹道:“皇上就不能轻点吗?!”
他就不明白了,自家主子明明恨不得把杨文卿捧在手心,为何会在如此关键时刻犯浑?
情之所至,欲之所达,难免失控是正常,但也不至于把人弄的不会走啊!
而且,都不会走了,足见燕景涵行径之丧心病狂,这怎么可能只是受了一点惊吓?!
事已至此,愧疚有个劳什子用!
“朕又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那种局面!”燕景涵觉得元福今天脑子有点问题,愠怒道:“况且,朕对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话,难不成还要先开个朝会,大家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吗!”
本来他确实很愧疚,但被元福抗议之后,突然觉得委屈,他干啥了?
不过是说错了话而已,而且就一句,事后还还赔礼解释了,只是杨文卿并没接受罢了。
杨文卿看了看元福,又看了看燕景涵,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他们说的好像根本不是一码事。
“公公,我真没事。”虽然燕景涵对元福多有迁就,但保不准这次突然翻脸,他可不想让元福因为自己而被罚。
元福心疼看了他一眼,哑声道:“委屈公子了。”
当年的天之骄子,是何等的心高气傲,若是当年,自家主子对他做了这种事,怕不是直接一剑横在燕景涵脖子上了。
如今却如此委曲求全,皇上还丝毫不知怜惜,太折磨人了!
与此同时,燕景涵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帮杨文卿撸|到手酸,那家伙把他手都给硌疼了,为什么反倒委屈的是杨文卿?
见燕景涵又要反驳,杨文卿连忙打住:“我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皇上,我累了,你若是非要抱我,那能不能劳烦您先把我送回去?”
那地方没清干净,得回去泡泡才行。
燕景涵话到嘴边,皱眉道:“知道了。”
见他终于罢休,杨文卿内心松了口气。
栗山山道太窄,不容马车通过,燕景涵是背着他一步步走下去的。
为了防止刺杀事件再发,元福叫来大内禁卫,将山道口守了个水泄不通,无人敢近。
但饶是百姓被隔绝在外,远远瞅一眼,依旧不妨事,而且,看热闹向来是人之天性,听闻昨夜圣上与杨文卿一起失踪之后,大家更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说,更好奇昨晚圣上跟杨文卿到底发生了什么。
亲眼看着燕景涵抱着杨文卿从山道下来后,躲在作坊后面的百姓大眼瞪小眼,内心默契地有了答案。
元福在山脚下安排了马车,正要让燕景涵把杨文卿抱上去,杨文卿突然抗拒道:“此地离丞相府不远,我要不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屁股快疼死了,还有东西没清理干净,马车一颠一颠的,坐上去不是要命么。
燕景涵反应很快,沉声道:“你尾椎疼,确实不能坐马车。”
杨文卿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燕景涵声音不小,搜查完整条街,过来跟元福复命的沈观刚好听见,不由得一怔,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个来回。
尾椎……那不就是屁股?
此时,他周围一些禁卫的脸上也都露出些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