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大概粗算了一下天华城里御林军分布的密度大小,稍微放了心。

从前在皇宫大内诸多禁忌不可为,从刀山火海地狱营里活下来的就那么十几个,除了先皇,宣沃和嵇雪眠,谁也不清楚他们的存在,这些人一个顶十个,庞英说他们都活了下来,做事百密而无一疏,估计回京之日就可待了。

可是眼下,嵇雪眠却不想被蛊虫控制,还想安然无恙回京城,实在是左右为难。

嵇雪眠从前只觉得自己书读的太多,对边疆异术不甚了解,亲身体验过之后才发现它的厉害,这和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驯服个小玩物一样,不听话就上强制手段,要么喂药,要么暴打,什么时候愿意服侍主子了,什么时候算完。

听说也有性子特别烈的,宁愿自残也不服从,办法也很多,嵇雪眠也曾听说过。

嵇雪眠端过烛台,点燃了一根香。

香燃烧的很快,一点红光出现在香端上头,缕缕青烟冒出,钻进嵇雪眠不算清明的脑海里。

强撑着和庞英兰慎说完那些话,嵇雪眠咬了下嘴唇,低头。

他发间雪白的耳垂像一粒莹润的大米珠,突然染上火一样的红。

他不能任由欲念肆虐,他不要变成被支配沉沦的奴隶。

嵇雪眠擎着香柄,一点一点烫在了自己手腕上。

钻心的疼比肩胛处施加的墨刑还要难忍,嵇雪眠闭着眼睛不肯出声,眼泪却悄悄从眼角滑落下来。

软红的唇却不自知地张开了一半。

嫣红的舌/尖显现了一点,被他自己咬破了一点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