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抬腕抹掉额上的汗,手一抬,把她推到一边,“不必郡主如此牺牲,赵某无福消受。”
他拉开帘子,唤停车马。
清宜并不着急,她缩在角落里,软着嗓子道:“文藻,你知道,今儿这件事,不管你做没做,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艰难地道:“他想要你没保留的顺服,你手里头还有那么多棋,你叫他怎么放心?”
赵晋没言语,拨开车帘跳下马车,回身对侍从吩咐,“送郡主回去。”
他面无表情,丝毫看不出身受药力折磨。他冷着脸,独自立在街头。拥挤的人群将他淹没,清宜探出车窗,再也望不见他的影子。
真傻,真傻。
这样倔强不肯服软,难道非要身死,才知道皇权如何可怕?才知道这条命早就不属于他自己?功成身退,哪有那么容易?
——
赵晋跌跌撞撞走入狭窄的巷子。
他举头望着天上的月,这样的夜晚,要是能在家里,抱着安安,饮着热茶,说上一整晚闲话多好。
曾经那些抱负,现在都在舒适的日子里慢慢消磨干净。
他扶着墙,这样冷的夜晚,却热的浑身冒汗。汗滴顺着额头,一道道淌下了来。他身上夹棉袍子和滚毛披风都给汗水浸湿了。
——
柔儿今晚睡得迟。赵晋不在这些日子,她总是不安,睡不踏实。
索性翻出针线来做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