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皱眉细细诊了一阵,对众人拱手道:“世子爷并无大碍——”
钟义看着面上身上都起了红斑的自家世子爷,急火攻心,一把揪起了那郎中的领子大吼道:“都这样了还没有大碍!你当个狗屁的郎中!”
那郎中挣脱不开,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忙连连摆手道:“钟侍卫,这可不是老朽胡言。世子爷只是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才生出这些红斑。虽看着吓人,但若是吃上几幅方子,三五日便能下去。”
钟义听了,这才悻悻放下他:“要是好不了,老子要你好看!”
那郎中如蒙大赦,忙向宋珽拱了拱手,提起药箱往药房里去了。
“世子爷——”
钟义扯着他的破锣嗓子还想说些什么,被宋珽抬手制止。
“拿镜子来。”宋珽淡淡道。
“爷,要不还是别看了吧?”钟义挠着头皮,一阵懊丧。自家世子爷原先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今变成这样,连他看了都窝心,若是世子爷自己看了,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去拿。”宋珽语声微寒。
倒是杜元忠叹了一口气,去隔壁厢房中为宋珽拿来一面八棱古镜。
镜中清晰映出他如今的容貌。
一张冷玉般的面上布满了红痕,如红梅落雪。一眼望去,竟与沈陶陶的症状有九分相似。
宋珽注视着这面铜镜,似透过镜中的自己,看见了沈陶陶方才的模样。
之前想不通的一切,似乎在此刻倏然串联起来。
昨日他与沈氏提到婚事时,她还曾喜极而泣,断没有隔日便改了心思的道理。
沈氏应当只是担忧如今起了疹子,不复往日美貌,怕自己嫌弃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