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九说完再未回头,潇洒向外而去。就这样吧,他又在心里道别一声,就这样两不相干,也算干净。出了屋子,他对门外苦守的姑娘说:“叫你进去呢。”
吉祥眼睛一亮,毫不犹豫跑了进去。游九淡薄笑笑,体贴地为他们阖上门。
“良朝!”吉祥一径扑到榻旁,穆澈没料到她进来,下意识偏头向里,被吉祥扳着脸从鼻子到眼地细看,“你感觉好吗,为什么不让我陪你……”
“已经没事了。别看,不好看的……”想伸手挡住清澄的目光,又舍不得,纤白的腕骨空悬,最终握住女子一缕发梢。
吉祥浓黑的睫毛离得极近,一呼一吸,都是独属她的幽甜体香,愈发令穆澈觉得刚出一身腻汗的自己脏乱不堪。然而她既进来了,必赶不出去,只得哑声道:“我想清洗一下,使不上力气,你……帮帮我?”
吉祥乐不得帮忙,这时候方有余暇看见角落的水墨丹青,“哎哟”一声,“这是你刚刚画的?”
“别捡。”穆澈声音里还透着有气无力,脸色如雪雕玉琢一样。“这东西不详,一会儿叫人烧掉。”
吉祥直觉可惜,但穆澈的意愿,她都听从。等把人扶到湢室,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人不愿让她靠近,是怕自己狼狈的样子吓到她。
在那个地下室,吉祥的确对那些瘫软流涎的人感到恶心。可穆澈自然不同的,她偷目看向他,即使衣襟不整散发披肩,他依旧贵气泫溢,像无意被雨水打湿的雪莲,萎蘼过后又会是晴风霁色。
吉祥视线从男人胭红的唇移到那枚清秀的喉结,咽了下口水,“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
穆澈睫尾微颤。
吉祥嗓子眼咕噜一声,天真相视:“有点好看。”
穆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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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卫氏才从外头回府,得知这番兵荒马乱,还以为侄儿又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过来探看。
穆澈把十一摘个干净,祸水全引到宁悦玄头上,由得伯母咒骂他。不一时东府的春和过来问老太太的话,问晞姑娘晚饭在哪儿吃,吉祥有些疑惑:难道十一公子没告诉老祖宗发生了什么?
她自然要守着穆澈的,便回话不回去了。这态度实则是小辈失礼,穆澈却没说什么。一连数日,只在院中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