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底终属过意不去,周容川忍了半晌,为难道:“娘,别再提了。我已答应侯爷,再不……”
“侯爷?”杨氏捉住儿子话外的隐意,吃惊又快活地转转眼圈,“这样说,卓清侯早知道你这位大舅哥了?”
……
萱宁堂传来急召之前,穆澈正在暧阁子里和吉祥画腊梅玩儿。
吉祥调弄颜料没有行茶的好耐性,咬着一杆笔,这里抹抹莤红,那厢拨拨赭黄,没一刻,一张雪宣就惨不忍睹了。
沾了颜色的手被没奈何地拉过去,一方雪帕为她拭净手心。
吉祥自知不济,便猫儿一样蜷脸捧腮在旁,瞧着穆澈画。
轻软的毫锋一笔一笔搔在心坎,她又动了精灵心思,央他为自己作幅小像。
穆澈是从不画人像的,照着凑近的雪腮捏一捏,吉祥不肯依,正在混缠,熙月从轩中找到深柳堂来传话。
穆澈便嘱吉祥莫瞎闹,将散乱的画纸归拢好。一路至萱宁堂,入内笑道:“伯母今日看了什么戏?比往常回来得早些。”
“跪下。”
融雪的笑容一刹散荡,穆澈向卫氏面上看了看,深澈的眼敛住光华,依从跪地。
燃着炭鼎的屋子温暖如春,未着锦罽的地上却渗出刺骨寒凉。
撂下看到一半的戏冲冲回府的卫氏,连肩帔都不及摘,面无神情,语声也无喜怒:“这话我只问一次,你若不实说,以后我再不管你。”
穆澈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目色更深峻,“侄儿听着。”
“为太妃娘娘办寿,究竟是圣上下旨,还是你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