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怔了一会子,目光回复精明,“若真是她,那倒好了。”
“好?”周秀笑出声,翘着兰指欣赏新染的指甲,漫不经心道:“娘忘了,小时候我总摔坏爹爹喜爱的玩器赖在她身上,她从来辩驳不得。还有她住的院子,冬天从没有……”
“行了。”杨氏淡淡打断女儿,眼中精光四溢:“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一笔还能写出两个周?若真是她,你哥哥的前程和你的好事,就都有着落了!”
酉牌时分周纳之下值,一进厅门,就发觉不是平日气象。
一直等着他的娘俩儿眼珠不瞬地盯在他身上,直把人看得发毛。
“娘……”
杨氏收回视线,不轻不淡道:“川儿啊,你妹妹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周容川俊容疑惑,摸不着头脑地望向周秀:“妹妹什么事?”
“不是这一个。”杨氏似笑不笑,“是在侯府里享福的那一个。”
周容川吃了一惊,下意识道:“娘怎知……”
杨氏整张脸一下子豁亮,周秀蹦起身:“还真是她!”
周容川这才反应自己说漏了嘴,想起与那个人的会面,脸色苍白一分:“……不是,娘,此事莫再提起了。”
“这是什么话。”自己养大的儿子,杨氏搭眼就瞧得出言语真假,担了一日的大石落地,笑意浮面。“难不成她攀了高枝儿,就不认家里人了?找了姑爷,怎么说也该拜拜我这个丈母娘吧。”
娘?您何曾似娘亲待过她一天?
周容川从小浸润儒典,尊师孝亲是刻进骨子里的,从不会对严慈生推诿暗诽之心,这个念头才闪过,就被他压抑下去。
就像少时,虽见那隔母的妹妹单薄受欺,他劝不动母亲,只能于暗中接济一二,也不敢再强劝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