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珊对这些东西了解得不多,被杜云歌这么一提醒之后才发现,好像的确跟正常的薄纱帷幕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地方,这顶帷幕坠在她们面前的薄纱下,点缀的流苏太多了,显得繁杂又凌乱,颇为不和谐,就好像这并不是个薄纱的帷幕,而是个绒绒的火折子一样——
火折子?!
秦珊珊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然而等她看向杜云歌的时候,却只见刚刚点出了某个骇人的、甚至极有可能成真的事实的杜云歌依然在垂着眼睛,温柔又安静地坐在那里,活像她们现在并不是极有可能坐在满满的一箱子炸药上一样。
这到让秦珊珊也一并跟着冷静了些许,压低声音快速问道:
“小门主,如果这顶帷幕真的是以下面缀着的那些流苏用作引燃物的话,你就不怕即便有你的薛师姐在后面跟着,你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杜云歌这才微微一抬眼,扫了她一眼。
满室都是幢幢的人影,满室都是明亮而跃动的火光。这凌乱又跳跃的光影落在杜云歌那双黑白分明的、清凌凌的双眼里,便宛如在十里的秦淮尽数撒满了碎金箔一样,有种冶艳又奢靡的美。
只是她的唇边一点笑意也没有,恍惚间让人都有种错觉,坐在她身边的其实并不是那个会傻乎乎的、一心一意地尽数信任你、对你好、什么好东西都要念着你的小姑娘,而是个被伤过、死过、悔不当初地硬生生把自己磋磨成了这般模样的人。
好看是真真好看得很,心疼……也是真真让人心疼得很。
饶是遍阅美色的秦珊珊,也不得不在这一眼中甘拜下风,一瞬间她甚至都有了种冲动的念头了:
要是让我拿整个乌扎卡族去换她能无忧无虑地一笑的话,我想我是愿意换的。
——只是下一秒,秦珊珊就硬生生地将这个念头扼死在了脑海中。
这种想法想想就可以了,断不能成真。
正在她们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阿扎马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两人的帷幕外,端了杯酒遥遥一敬杜云歌,笑道:
“我都听我家小崽子说了,妙音门的门主真是好身手呀,改天也和我们过过招怎样?”
杜云歌略微一点头便算是见过礼了,淡淡道:“谬赞了,都是我妙音门先辈的功劳,我不敢居功半分。”
在看到杜云歌完全没有动面前的酒水和食物的时候,阿扎马特的神情很轻微地不自然了一下,只是就连这一瞬间的不自然都极为短暂,很快就又被他自己强行抚平了,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