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云歌发呆的这段时间里,这俩人又吵起来了,而且很明显是不善言辞的薛书雁落了下风,如此一来,倒也能解释为什么薛书雁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她那个表妹,一个内向的、不愿和除了杜云歌之外的其他人有过多牵扯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伶牙俐齿又讨巧、还特别喜欢跟自己抢东西的家伙呢?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都不行,何况还是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妹!
小薛书雁还在那里试图宣告自己对小杜云歌的主权呢:“我才不会把云歌让给你!”
那位胡人少女清脆一笑,还颇有几分自得的意思:“好啊,你不让就不让,可是你不让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我知道云歌其实最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杜云歌:???不好意思,等一下,你谁???
然而还没等她把这个发自内心的疑问句问出来呢,她就陡然觉得周围的景物一刹那就模糊了起来,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没头没尾的梦中醒过来了。此时天光微熹,本不是她能自己起床的时间的,这个时候一般都是薛书雁来叫她起床的,说曹操曹操就到,薛书雁也正好从碧纱橱外面绕了进来,看来是想叫她起床的来着,没想到她这么早就醒了,微微一怔,便对她嘱咐道:
“要换的衣服已经给你搭在架子上了,洗脸水也打好了,等你洗漱完我就来给你梳头,用过早饭后就去找峨眉掌门辞行。”
杜云歌刚想说其实多住几天也无妨的来着,就想起了两件很要命的事来:
第一,她们这次下山可不是为的在峨眉多玩几天,而是要去金陵秦淮查账的来着,还真的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第二,昨晚峨眉好像闹了鬼,要不的话薛书雁的表情怎么会在面对着一片黑暗的时候那么凝重呢?
于是杜云歌便超级乖巧地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又咽了回去,相当迅速地就开始起床洗漱了。
等到向峨眉掌门辞行完毕后,杜云歌又觉得没能如约去找那个叫秦珊珊的峨眉弟子同游峨眉山,委实有点过意不去,还让人家一腔热情全都打了水漂,可一时半会儿地又找不到秦珊珊,便随便找了个峨眉内门弟子——反正峨眉内门弟子也就这么几个人,不出意外的话彼此也都认识,道:
“劳烦你转告一下你们那位叫秦珊珊的师姐或是师妹,没能和她如约同游峨眉,实在遗憾得很,来年若她愿意前来妙音门的话,我自当倒履相迎。”
——可是偏偏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秦珊珊?”那位峨眉弟子又重复了一遍杜云歌的问话,疑惑道:
“可是门主记错了?我们派里根本就没这个人啊?!”
杜云歌一惊,只觉背后都泛上了一阵入骨的寒气,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怯,她强笑道:“会不会是这位朋友素日来深居简出,所以你和她不相熟?”
“怎么可能。”那位峨眉弟子也惊疑不定得很:
“我们自从拜入峨眉派之后,便极少再用世俗之名了,偶尔下山的时候为了方便通行,变装成常人之时会拿出来用一用,但是平常在山上的时候,大家都是用道号相称的,哪怕是跟外来的客人,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互通自己的俗家姓名;而且峨眉派内门弟子也就十数个而已,彼此之间都熟得很,根本就没有人的世俗之名是秦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