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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口热茶,明德帝侧头看向坐于他下首的江书衍,笑道:“和你父亲一个样儿,肃正得很。你这年纪还是外放些好,这样下去怕是同朕一般无二了。”

江书衍面无他色,未曾言语。

“不过想来也稀罕。”明德帝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道:“朕还是第一次见你有走神的时候,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妨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迎上那双略带沧桑的双目,江书衍的指骨轻蹭着衣袖,语气淡淡,“陛下说笑,臣不过是想到这寒冬腊月,城中流散的百姓终可安稳过冬,心下慰藉罢了。”

城中温家所行之事早早传入了明德帝耳中,听得此言,他点了点头,“近年南方多涝,国库已经拨了不少银两赈灾,此次那温家倒是行了件大事。朕听闻,不少商贾都随着温家一道施行善举,城中城外百姓都有所接济。”

江书衍一顿,正色道:“温家此行既赈以荒民,解了国库之需,还领了京中商贾一道行事,长此下去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前朝重农,这些个商贾向来被低视惯了,如今温家能有此举实属难得。”明德帝沉思片刻,“大乾兼收并蓄,如今上京繁华空前,商贾之流确该重视。”

江书衍:“臣以为,农商并重实为良策,利益并举,相辅相成。市井繁华,百姓乐业,也可得国库充盈,天下富庶。”

轻扣着杯盏的瓷壁,明德帝笑言:“你到总能得我所想。”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明德帝饶有意味地笑道:“前些日子听闻京中开了一悦湾阁,也是温家手笔。许院使前个儿来请平安脉时,说起你曾与他同去。”

“”

“你会去那地方,朕倒是没想到。怎样,觉着如何啊?”

江书衍眉心微蹙,骤然有了种不知如何作答的无措感。说觉着不错,好似有些怪异,但若说不好

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张牙舞爪的小无赖冲他闹脾气的模样,江书衍沉思了片刻,像是在纠结措辞。

他这副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明德帝瞧着稀罕,“今儿难得得很,朕竟在你江书衍的脸上看到好些平常从未有过的神情出来,这温家到底有何本事,让你都魂不守舍。”

闻言,江书衍指尖微动,神色不太清明,细长的眼睫垂落下来,沉默片刻。

魂不守舍吗,他并未否认,只是淡淡道了一句,“陛下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