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团坚定恐怕也无济于事,没看电报所说吗?很可能拒绝无效,抗议无效!我们国内局势如此,前几个月代表团刚去到欧洲便让人看了自己人的笑话,本就不是一心,又拿什么去争!”
“难道我们便坐以待毙不成?”
“方先生!”
编辑部内激烈的争吵与愤慨中,一双双眼睛望向了方既明,他是东方报的主编,也是一位在各界都影响力极大的爱国知识分子。
方既明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他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张了张嘴,只说:“将电报拿来。”
手握电报的编辑忙快步过来,把已经抓得皱起的电报递给方既明。
方既明已将那张简略写了抗生素效果的纸张倒扣在桌上,他接过电报一字一字细细地读,明明内容只有短短几行,他却看了许久,再一开口,嗓音里便带了些沙哑:“这是宋永年先生发来的电报。”
一名年纪很轻的编辑怔怔道:“那便确实是真的了……可方先生,欧洲那一仗,我们不是战胜国吗?”
另一编辑道:“强权利己之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忽地,编辑部内又安静了。
楚云声的目光从这些编辑身上扫过。
他还记得,就在几分钟前,他和郁镜之刚刚走进这里时,这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还洋溢着蓬勃的新锐志气,像是浑身上下都有挥霍不完的精力,要为那些进步的事情付出,要燃烧自己的青春与力量。
但在这一刻,这些面孔都黯淡了下来,如火将熄,风烛残年。
楚云声清楚,这些彷徨无光的眼神或许只是表象,他们仍是在胸中含着一团火的,仍是要呐喊出来,冲锋上去。但此时这迷茫无力也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