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栀悄悄叹了口气。书生想讲理,但无奈人家只图骂得爽。

见宁卓不接话,黄猎户嗤笑一声,伸出沾了动物鲜血和泥巴的粗糙右手推搡了他一把。

宁卓的身量比他高,但远不如他壮实,被推得一趔趄。

卫栀扶住宁卓,出言讽刺道:“黄猎户今年三十有九了吧?早该当爹的年纪了,可惜这会儿连帮别人养孩子的机会都没了。”

村里人都知道黄猎户曾娶过一个外村的媳妇,但他脾气不好总对她拳脚相加。

有回他宿在山上,媳妇把竹马带回了家,不成想他提前回了。她趁黄猎户和那人动手的时候砍了他背脊两刀,就跟着人跑了。

当时他媳妇已经怀胎数月,大家都说孩子应该不是他的,不然那男人也不会带她走。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个不知廉耻的……”

黄猎户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恍惚着欲扑向宁卓和卫栀,却突然以奇怪的姿势跌在地上,几次尝试都没能站起来。

一直注意着他动作的卫栀原本心里一紧,现在也庆幸他喝多了酒。不然真动起手来,以宁卓的身板加上瘦弱的她,只有给他当下酒菜的份儿。

卫栀环顾四周,捡了几块大小适中没有尖角的石头狠狠用力砸在黄猎户背脊上。如愿听见他吃痛的闷哼后才没再理他,径直往原主家里走去。

看来嘴臭的人也是知道疼的。

宁卓有些错愕,但也很快跟在卫栀身后,只是觉得她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以往每次被村里人欺负,她都是低头不语或者默默流泪,几乎没有回嘴的时候,更别说动手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想换个活法。

藏身在不远处树上的黑衣男子抬眸看了眼卫栀他们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