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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于私,她没有什么好反驳。

“其二,许他埋骨谢氏陵园,叶落归根。”

为自己求的。

愿望之卑微,她如何不许。

“其三,叔父……”谢晗闭口不再言。

“说。”

“其三,叔父让臣照顾陛下!”

照顾?

殷夜俯身,与他视线齐平,“告诉朕,让你如何照顾?”

到第三,才轮到她。

她原该知足的。

殿中有一刻寂静,已经不惑的祭酒鼓起一生的勇气,迎上对面人的目光。

以前,他不敢看她,是因为喜欢她,心中爱慕羞怯,不敢多望一眼。只敢于无人处,远观背影,偷记心间。

后来,他不敢看她,除却先前因素,更因为君臣之间,不可直面视君。

于是,从年幼司徒府一面惊鸿,这须臾又漫长的数十年里,于她面前,他永远低眉垂目。

她是天上月,山头雪,是他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神祇。

这辈子,他曾有机会,同她结成连理。

至今,他还记得她应诺的诏书。

那是他母亲,拼了亡故父亲的情面,迂回从他叔父手中截来的。

他曾无颜过,恐惧过,然在情海的欲望中,他还是沦陷了。

只是丞相府一场送行宴,打破了他的美梦。

以至于往后十余年,他看她灭世家百族,屠前朝余孽,终于在她冷酷铁血的帝王手段下,收起了那一点儿女心思。

这世上,但凡有他叔父一日,她宁可孤老一生,也不会看旁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