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但不想她总是他难以算准的意外。
明明是为她好,却已经把她伤成这样。
谢清平轻抚过瘦削的下巴,凹陷的面颊,将她不知何时挣脱出来了一节细弱的手臂放入被中。
这段时间,他们并非没见过面,含光殿中逢五逢十的朝会,勤政殿中偶尔的加议会,他们都是面对面的,但他总是保持着臣子的礼仪,再不靠近她,如非必要,绝不看她。
她曾有那么两次散会后喊过他。
“舅父!”她坐在御座上,声音细小低微。
第一回 ,他听到了,脚下顿了顿,假装没听到直接走了。
她起身追到门边,又喊了一声。
还是很小的声影,他听得清清楚楚,硬是没回头。
他想,她能挺过去的。
第二回 ,他转身,拱手道,“陛下可还有事交代?”
一声“陛下”堵死了她。她没应声,自嘲地笑了笑,低头阅卷宗。
他没看清她的脸,但看见一颗泪砸在书册上。
那两次之后,她便再没喊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