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隐深心道一堂课还不够么,自己可是一眼便栽了。
服侍他盥洗毕,穆隐深将明黄绫锦递给他,卫寒阅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谕卫寒阅:历览史书,悖逆不法实非罕见,然如汝之明火执仗,暴戾恣睢,曾有其人乎?朕建极绥猷,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倘如汝之恶行昭昭,而朕异法偏私,何以显彰法度,塞闭悠悠之口?纵许汝苟全性命,岂无腆见天地君亲师之心乎?念汝曾功在社稷,且免绞斩之苦,黜官削爵,押送大理寺,赐自裁于广隆元年秋,钦此。”
书罢,卫寒阅将圣旨一卷:“手谕已下,三法司卷宗你记得补。”
穆隐深面色惨淡、布满阴霾,他一把将圣旨夺过,又如同接了烫手山芋一般立即丢开,无所适从地与卫寒阅对视。
卫寒阅下巴向那卷孤零零倒在地上的圣旨扬了扬,命令道:“拾起来。”
穆隐深绷着脸将圣旨拾起。
“弄干净。”
穆隐深拍了拍上头沾上的浮尘。
“放下。”
穆隐深抿紧唇,死死攥住白玉轴。
卫寒阅蓦然垂首掩唇咳了两声,他身形委实单薄,咳嗽时便如同斜风细雨下枝头一朵瑟瑟的海棠,穆隐深赶忙奔上前,笨拙地轻抚他瘦削的脊背。
卫寒阅倚在穆隐深肩头,轻声道:“难受,我靠一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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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非典型死囚(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