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西的日晖将他们分割成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谢妧见他垂着眼睑, 接着问道:“景佑陵。其实你从头到尾,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她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景佑陵, 分明自己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论断, 却还是想要听他亲口承认。
在这恍然而过的几月之中,谢妧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了解景佑陵的心性了, 但是却不曾想,那些她以为的动心, 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她以为落在她身上的月色,其实从来,都不曾入她怀中。
景佑陵站在原地,手中拿着冽霜,身上的白色锦袍似月华一般冷清,生得一张风流无暇桃花面,却又从来不近女色。
他拿着冽霜的手略紧了紧,出口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嘶哑。
“嗯。”
他顿了一下,轻声接道:“……我记得。”
谢妧明明最开始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一切,但是等到景佑陵自己亲口承认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似被薄冰穿透而过,冰刃暧昧地摩挲着肌理,冰凉而无可奈何。
她恍然阖上双目,感受到日晖灼热地附着在眼睑上的温度,也在这瞬间想到了这短短数月来,他们的经历。
果真是如同大梦一场,骤然梦醒以后,如朔北纷纷扬扬的雪,骤然热烈以后又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