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陵抬手,将谢妧停在在自己脸上的手拿开,手指扣在谢妧的腕骨处。
然后他看着她缓声道:“……殿下谬赞。”
谢妧一时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晃神了片刻。
恰巧马车的一个颠簸,她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天旋地转之际,她只觉得撞上的这具身躯格外坚硬,待到马车平稳以后,谢妧的面前就只能看到景佑陵颈侧露出来的一点儿肌肤。
她从来没有离景佑陵这么近过,甚至谢妧的唇畔离景佑陵的颈侧只剩下毫厘之距。
鼻尖萦绕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松香味,似乎是来自高山之巅,又好像是晨起松林。
他颈侧生得很是好看,谢妧仓皇地想要起身,却突然想到到刚刚马车颠簸的一瞬间,他似乎是支起身子护住了自己。
所以此刻景佑陵的手正扣住自己的后腰上,分寸拿捏得很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也不至于护不住她。
景佑陵的手一触即离,谢妧用手想撑着旁边的木板站起来,却没想到手朝着旁边摸索的时候,好像摸到的触感不似木板那般。
她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谢妧不敢细想,赶紧退回去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垂着眼不敢对上景佑陵的视线。
然后她就听到景佑陵的声音似乎是淙淙冷泉一般清冽,“当心。”
有了这么一出以后,谢妧便再也没有心思和他说上半句话,一直都是侧着身子看向外面的景色。
陇邺是皇城,所以就算不是赶集,路上也多得是行人商贩,走夫贩卒吆喝着自己手上的物件,酒楼的小二将刚出笼的一屉包子放在案前,朝着过路人叫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