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棹几乎不敢置信,抱起卫寒阅时整个人僵成了榆木疙瘩,萧函谷不敢教旁人察觉自己的爱意,其实他又何尝不是?除了寥寥数人外,他生怕自己扭曲的情感会给卫寒阅光风霁月的人生溅上一滴污水,令卫寒阅被人议论与曾经的学生有风月之系。

可卫寒阅何曾在意过这些?他此刻唯一的感受,便是觉得萧鸣棹有些可悲。

二人进了曙晖殿,卫寒阅坐在罗汉榻上,萧函谷蹲下为他褪下靴袜,便听他轻声道:“取戒尺来。”

卫寒阅虽久不去尚书房,可当年用过的戒尺一直被萧鸣棹收藏着,登基后便搁在箱笼里。

卫寒阅手持戒尺道:“跪下,手伸出来。”

萧鸣棹跪得利落,而后戒尺便落了下来。

卫寒阅手劲不大,况且真攥紧了这戒尺还会硌手,因而萧鸣棹并未觉得很痛,只听卫寒阅问道:“为何杀人?”

萧鸣棹如实道:“见不到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

卫寒阅又打了他一下道:“死囚终究有限,你无人可杀时会做甚?”

萧鸣棹不答,只顺从道:“我妄造杀孽,请哥哥责罚。”

卫寒阅拿戒尺敲了敲他前臂道:“将衣袖挽起来。”

萧鸣棹唇抿了抿,见卫寒阅坚持,便依言卷起衣袂。

不出所料,熟悉的、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重现眼前,萧鸣棹并未留手,道道皆是深可见骨的重伤。

卫寒阅将戒尺拍在一处乍愈不久、色泽尚浅的新伤上,萧鸣棹吃痛,却不敢出言,听卫寒阅吩咐取琵琶来,忙驯服地起身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