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思忖着这延陵铮好似爹不疼娘不爱一般,都不称「父皇」「母后」,小时候碎了个容器便得被喂毒受罚。

延陵铮捱过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方才一闪而过的一幕幕又如泥牛入海,凝睇着卫寒阅的眉眼,再没有魂灵淬火的激荡感。

他缄默须臾,来了十分俗套的、如同拙劣攀谈般的一句……

“你我从前是否相识?”

卫寒阅:“……”

靳元题:“……”

急匆匆赶来的盛独违并翠珠:“……”

卫寒阅啼笑皆非,作势端量他的模样,直将石头似的延陵铮盯红了耳根,方施施然答道:“怎会?想是左屠耆认错了。”

并非违心之语,他的确不识得延陵铮,抑或说,至少他未曾见过这张脸。

瞧着至多十七八的、全然陌生的异族少年面孔。

延陵铮心乱如麻,翠珠却如瞧不见帐中僵滞的气氛,从容上前与卫寒阅、延陵铮见礼后,摆出八面玲珑的女官特有的程式化微笑道:“既然殿下已无恙,翠珠不便多打扰,娘娘吩咐过了,殿下此劫或遭牵累,娘娘颇为歉疚。这锦匣里的物事乃娘娘特地交待相赠殿下的,还请殿下务必时时佩戴,以解娘娘心中不安。”

卫寒阅接过锦匣,开启后便见一对羊脂白玉美人镯,水头足,玉质绵韧油润,一望便知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翠珠见卫寒阅并不反感,便依然得体笑着,将玉镯为卫寒阅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