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酬原本是一边为他梳头,一边做卫公子的忠实听众的,可听着听着那抚弄乌浓发丝的十指便渐渐顿住。

卫寒阅弹的这调子他从未听过,可其中缠绵旖旎不可言说,声声都将人心尖勾得酥麻,他隐有预感,却并不具体晓得……这是一首艳曲。

这样的尺度,以郢中白雪著称的落襟楼是不会弹的,说不得在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低等秦楼楚馆会演奏这样的乐曲聊以助兴。

这宝贝疙瘩究竟是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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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寒阅如若清醒时,自然晓得这曲子个中深意,可现下他醉着,眼神呆呆的,再没有比这更天真干净的眸光了。

他无意风月,便愈发衬得岑淮酬心术不正。

岑淮酬教这乐声激得浑身肌肉紧绷如拉满后蓄势待发的弓弦,他几乎是慌忙按住卫寒阅无意间撩火的指尖道:“阿阅,不能再弹了……再弹要出事。”

卫寒阅醉意翻涌,弹得尚未尽兴,便不满地搡开岑淮酬的手欲待继续,可刚搊了两个音,唇便被人蜻蜓点水般啄了下。

他又勾了两下,岑淮酬又亲他一下。

……

二人好似未开蒙的小孩子一般玩起了你弹一下我亲一下的幼稚游戏,倒将岑淮酬的灼灼躁意平息了泰半。

见卫寒阅神色间有些倦怠,岑淮酬便试探着将他的宝贝琵琶拿开装进匣子里,而后温柔地抱住了终于不再闹腾的小祖宗,闭着眼轻声唤他:“阿阅。”

他又将人托起来,哄小孩子一样唤他「宝宝」,卫寒阅半点不予回应,方才他为弹奏而将手露在外头,现下便有些犯冷,遂索性将凉浸浸的小爪子倏地探进了岑淮酬的领口,掌心贴上少年热乎乎的脊梁,全然将岑淮酬当做人形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