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是很小很小的呼吸声。

他却失眠了。

天色还暗的时候，他仍听着那很小的呼吸声。

呼——

吸——

他内心有着一块小小的地方随着她的呼吸起伏，犹如夜晚一涨一退的潮汐，等月光洒在沙子上，又被水润湿。

由于那天晚上，她并没回到妈妈那里，等到第二天晚上他送她回去的时候，花田夫人一看见她，便发狂似的冲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她，责怪她没有回家。

过了一会儿，她们起了争执，花田夫人拿起瓷的物件狠狠地砸向她，却刻意地并未击中她，而是击中了墙角。

瓷件发出“咣当”声响，碎成几瓣，花田夫人踱步着，反复念叨着：“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我爱着你……爱着你……不要随便离开我……”她神经质地哭了起来。

这之后，花田夫人又为自己发脾气而忏悔着，温柔地抱着女孩子，像从前一样，夫人脖边的烛火纹印在暗夜的光下泛着幽幽蓝光，呈现一种妖异的错觉。

他看着那纹印，仿佛烛火真在摇曳，难得敛起表情在思考：

爱是什么？

他不能参透他所没有的东西。

甚尔又去看被花田夫人抱在怀里的她的表情，倒是很好懂，是愧疚难安的。

笨蛋是最幸福的，他如此想着。

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段谈话，是最近他从仆人闲谈中听到的，有关于花田夫人和小花田的。

那是前几天，他坐在屋子上，因为下雨进了亭子避雨。

隔着石柱，有两个女仆在闲谈，其中一个是侍奉花田夫人的那个，略微年长，她在跟年轻的女仆讲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