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谁查就杀谁

大宋悍臣 鼠猫狗鸽 8445 字 4天前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君子大智若愚,以钝示人。”

“藏锋慰忠骨,出鞘镇河山。”

赵祯念完之后,还是有些不解,于是反复。

张茂则把剩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又帮皇帝剪了烛线。

赵祯才猛的抬起头:

“朕明白了。”

吓得张茂则一激灵,静止在原地不敢动弹。

“朕全都明白了!”

“哈哈哈。”

第二日,赵祯就召见了王神医,询问自己亲妹妹的病情,得知很难转好后。

赵祯给皇太后报备后,直接移居玉清宫。

刘娥对于赵祯如此懂事,非常满意。

他去陪陪自己仅存于世的妹妹也说的过去。

因为黄河工程款的事,以王曾为代表的臣子,总是想要借着皇帝的命令让自己妥协。

刘娥是万分不乐意的!

现在皇帝被亲情所引导,主动离开。

她剩下的操作空间就很大了。

王曾再也不能用一旁官家的言论说这些事了。

毕竟皇帝年纪越来越大,有了自己的心思。

刘娥虽然想要掌握权力,但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强压!

所以刘娥并没有阻拦,况且玉清宫可是比阿房宫还要奢华。

皇帝住进去,实属正常。

王曾等人对于皇帝在关键之际“逃走”,更是有些失望。

如此不扛事,他将来怎么能扛得起大宋的三京一十八路的重担?

不知道官家在宫中是受到了何种胁迫,以至于连唯一的妹妹都要保不住了。

但是王曾也知道官家在搬到玉清宫的前一个夜晚,还是与宋煊深夜长谈,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据说连官家的贴身太监都被赶出去了。

不仅王曾等人好奇,连刘娥也是十分好奇。

为此,她直接把宋庠这个负责起居注的人直接派到了皇帝身边。

就是为了监督他与宋煊之间接下来的谋划是什么。

刘娥虽然不讨厌宋煊,但是从内心深处也觉得他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谁知道这小子,会搞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

皇帝说是出宫,其实也并没有出宫。

玉清宫比皇城还要奢侈,上哪说理去。

为此玉清宫都增加了不少禁军。

同时因为皇帝要练习射箭,所以禁军当中也在抽调一些善于射箭之人去陪皇帝练箭。

年纪小,身手好的狄青也被选中。

还有王珪等作为平民出身,也一同进入玉清宫。

他们时刻准备着,就是不知道官家什么时候开始练习。

这些被选中的士卒都都很期待,一旦入了官家的眼,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唯有赵祯是真的想要为自己的妹妹祈福。

连王神医都说很难,只能看命,赵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王神医这次倒是没有推荐宋煊来看一看。

毕竟在他看来,宋煊现在走仕途了。

没必要靠着如此手艺冒险。

上一次宋煊那个法子,着实是给王神医极大的震撼。

此等医治方法看着危险,实则是一点都不安全。

如此随便举荐,反倒是毁了十二郎的前途。

王神医觉得若不是皇帝唯一的妹妹,倒是可以举荐宋煊。

可这种情况,他绝不能害了宋煊!

天子去玉清宫居住的事,在东京城并没有卷起什么波澜。

但是浴室杀人挖心案,确实是直接在东京城惹起议论。

因为开封府尹陈尧佐,直接开出一百贯的赏钱,让众人去提供有用的消息。

而且他还会给提供消息的人进行身份保密。

绝不会让你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府衙。

可以私下来寻他。

因为赏钱突然提高的事,无论是闲汉还是小商小贩都议论起来。

毕竟这次死的可是新科进士,又是寇相公的外甥女婿。

以往浴室杀人案,可没有身份这么高贵的。

如今凶手一下子就踢到了铁板上。

朝廷如何能够不下大力气整治他们?

一连几天,都没有收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陈尧佐脸色难看,东京城这帮百姓天天凑热闹,一点正事都不干。

实则是偌大的东京城根本就无法提供许多岗位,让他们去赚钱过活。

故而就有大量的闲置劳动力成了闲汉以及泼皮,靠着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谋生。

其实一百贯的价钱对于许多人都有着相当不错的吸引力。

就是与官府合作,不知道有没有命拿出来。

万一官府直接抓了你顶罪,那也说不准的。

陈府尹在东京城的信誉程度,还不如宋知县的高的。

十贯钱,大家跳一跳就能够得到。

一百贯钱,拿了钱,回头怕也是会被黑吃黑的。

“赵推官,你去开封县一趟,问一问宋知县,那浴室杀人案可是有什么线索?”

陈尧佐摸着胡须道:

“我听闻他一直都在看卷宗,研究卷宗,可是研究出什么来了?”

“最后再告诉他,王相公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

赵概连忙拱手表示知道了。

他把陈尧佐的原话全都记住,这就奔着开封县走一遭。

陈尧佐瞧着赵概离开,没人的时候也轻叹口气。

像他六十多岁正是闯荡的年纪,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宰相的职位。

要不然,他早就躺平了。

绝不会如此辛苦。

赵概不紧不慢的奔着开封县而去。

说实在的上一次宋煊直接把他的顶头上司给抓走,赵概还是有些发蒙的。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

朝廷还没有定下来顶替秦应的人,所以通判的权力落在了赵概手中。

陈尧佐是绝对不想把通判的工作都让钱延年接替了。

他宁愿提拔一个新人,如此才会对自己越发的忠诚。

但是赵概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他只是觉得陈尧佐垂垂老矣,又与宋十二结下梁子。

宋十二那个性子,必然会想方设法把陈尧佐给拉下来马来的。

更不用说自己还是曾经的“十二党人”。

就在思索间,赵概到了县衙门口。

齐乐成连忙上来迎接行礼,询问有什么事,毕竟眼前这位可是穿着官服呢。

“本官乃是开封府推官,宋知县可在县衙内。”

“在在在。”

齐乐成连忙开口道:“赵推官是吧,快请进。”

赵概瞥了这个衙役一眼,自己就来过一次,他就知道自己是谁。

齐乐成引着赵概进了后堂。

宋煊手里握着卷宗仔细看着,一旁便是御史中丞王曙以及王曾派来监督进度的赵良规。

“十二哥儿。”

赵概也没有用齐乐成通报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叔平来了。”

宋煊放下手中的卷宗,迎赵概进来,又给他倒了杯茶:“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

“公务。”

有外人在,赵概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把陈尧佐的诉求给说了。

宋煊指了指一旁的板子道:“我把所有受害者的资料都汇总起来了。”

赵概抬头望去,浴室被杀的死者姓名、生辰八字、职业以及受害日,刀口的描述,全都总结出来了。

如此做法,他还是头一次见。

“我在努力总结规律,从刚开始的不放血,到近期的放血再取心脏,大抵是有什么说法。”

赵良规瞧着赵概如此惊诧的模样,他也是有些想笑,但是又不敢笑。

毕竟苦主的岳父就在身边。

他刚开始也是被宋煊的法子给惊住了。

如此方法一目了然,还能时时观察。

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赵概点点头:

“嗯,十二哥儿倒是好法子,可是有什么规律?”

“规律对不上,这二十一个死者,有几个是特例,伤口并不一样,估摸是模仿作案,特别是第一个死的人,好像是纯新手。”

赵概的双眼依旧没有离开那块板子:“这么说,浴室杀人案的凶手并不是一个,甚至后面有人在模仿第一个凶手作案?”

“对,我目前对猜测是这样的,但是后面卷宗记录的就有些模版化,抄上一个的,看不出来什么太大的差别。”

“目击证人也没有。”赵概摇摇头:“麻烦了。”

宋煊叹了口气:

“我也希望能够早日抓到凶手,陈府尹开出重金悬赏,可是有什么新线索?”

赵概再次摇摇头。

正是因为陈尧佐那里没有线索,才会派他前来询问。

“可是有些麻烦了。”

赵良规也附和了一句:“王中丞,您先休息休息吧。”

王曙眼睛通红,他也在找卷宗里的规律。

宋煊分析他也都听进去了,而去讨论也不止一次。

“宋知县,你说咱们要是花钱让人来试鞋,能否找到凶手?”

王曙放下手中的卷宗,他知道宋煊搞到了凶手的鞋印。

“王中丞觉得凶手会贪这点小钱?”

赵良规觉得不现实,凶手怎么可能会按照官府的要求来试鞋,胆子也忒大了。

“先不说花费大事,那鞋印看着是街边的鞋子,能穿进去的十个人里得有三四个,此举无异于大海捞针。”

宋煊的话让王曙再次沉默。

只有抓到嫌疑人的时候,才能进行下一步鞋印的对比。

宋煊去那个鹰店怀疑那个养鹰的,交给李君佑去做这事,如今还没有传回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宋煊是不愿意直接抓过来的。

“难道我女婿的命案,也终究是要成为悬案吗?”

王曙有九个女儿,最疼爱的便是最小的这个,未曾想会遭遇如此重创。

如今在家日日以泪洗面,他这个心疼啊!

赵概站起身来仔细瞧了瞧板子上的受害日期,又开口道:

“十二哥儿,我感觉好几个死者的死亡日期都是阴日。”

在传统历法当中,农事活动、祭祀典礼通常选择在阳日进行。

阴日多用于安葬、静修等场合。

“月晦杀人,血光隐天。”赵良规又接了一嘴:“东京百姓避讳在阴日婚嫁,恐“阴气冲喜”。”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请钦天监的人来一趟,他们用这个比较占据优势。”

宋煊瞧着眼前的面板,头也不回的道:“王中丞,您觉得呢?”

“你说的对。”

王曙应了一声:“兴许是那种炼丹要长生不老的,走火入魔了。”

就在此时,王羽丰被齐乐成带了进来:

“大官人,我有消息要说,就是那个浴室案子的。”

“嗯?”

众人皆是看向他。

王羽丰擦了擦脸上的热汗:

“大官人,我听人说凶手放出风声来,谁敢提供消息就杀谁,谁敢追着查就杀谁!”

“狂妄。”

赵概愤慨的拍了下桌子。

赵良规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被这种心思不正常的人盯上,难免会有危险。

就算是他家里世代为官,可是去公共浴室洗澡,那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