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北府军故意放弃了外城,以便集中兵力。
“进军。”赫连勃勃红着眼,当即下令士卒继续攻城。
夏军扛着长梯继续攻城,“轰”的一声,城头忽然泼下一坛坛火油,中者立燃,加之冬日天干物燥,胡夏士卒身上穿着毛裘,沾到火星就燃起熊熊烈焰。
恰好城内地势狭窄,胡夏军避之不及。
当即就有三四百人葬身火海。
如此激烈的战场,死三四百人自然无足轻重,赫连勃勃也不会在乎。
但这些人在火焰中哀嚎惨叫挣扎,却令其他胡夏士卒惊恐不已。
他们或许不在乎袍泽的性命,却决不想自己也死的这么惨,一个个愣在原地,既不敢进攻,也不敢后退,眼睁睁的看着袍泽在烈焰中惨叫……
毛德祖放弃外城,除了收缩兵力,更是为了让胡夏士卒集中起来,更好的发挥出火油的威力。
黑烟直冲云霄,一股股焦臭弥漫战场。
赫连勃勃眼角不停的抽动,这场大战从一开始就被毛德祖和傅弘之牵着鼻子走,令身为胡夏天王的他颜面无存。
“杀!杀!”赫连勃勃满脸涨红。
但士卒们却一动不动。
鏖战了两三个月,锐气早就泄了,今日殊死一战,更是用尽了最后的士气。
“禀报天王,沮渠蒙逊退兵了!”斥候飞奔来报。
“猪狗!没有他,朕亦能攻破此城,都让开,狼甲军随朕攻城!”
沮渠蒙逊退了,赫连勃勃更不能退。
这个时候只能压上自己最后的家当,狼甲军是其父刘卫辰留下的铁弗部精锐,虽然也疲惫了,但仍有一战之力。
前阵士卒如蒙大赦,慌忙退散,却互相拥挤推搡,立即引来一片骂声。
正混乱的时候,内城门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打开了。
一将跃马而出,身披黑光甲,掌中一柄大斧,胯下一匹火红大马,人如黑塔,马似蛟龙,“毛德祖在此,胡虏受死!”
大斧向后一招,地面竟然跟着震动起来。
身后涌出百余骑,人马俱披铁甲,战马喷出的白色鼻吸,背上的骑兵手持血红大槊,寒芒点点,杀气如烈风般纵横天地。
放弃外城是第一步,火油阻敌是第二步,甲骑冲阵,则是第三步!
看到这些宛如铁兽般的具装甲骑,胡夏大军雅趣无声,几乎所有人都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支骑兵。
然而令他们的震撼的不止这些骑兵,后面竟然还有五六百精骑,手持长槊,人皆两马。
咚、咚、咚……
傅弘之与二十多名力士光着膀子在寒风敲动战鼓。
鼓声很快与骑兵的马蹄的节奏一致。
轰、轰、轰……
越来越快,仿佛九天之上的闷声。
“逃——”
胡夏大军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匈奴人对汉军的恐惧重新被唤醒。
场面一度大乱,胡夏大军自相践踏。
“不能乱!”赫连勃勃举起大夏龙雀,在人群中挥砍。
不愧是千锤百炼的神刀,一刀下去,骨肉分离,血肉飞溅,但此时此刻,胡夏士卒对汉军的恐惧,远远大于他。
“天王,快走!”王买德牵住赫连勃勃的马。
但为时已晚,汉军甲骑宛如一柄利剑,直刺而来,胡夏士卒挡着皆靡,为首大将毛德祖,已经扬起了手中大斧,怒吼一声:“杀——”
战马交错而过,寒光乍起,赫连勃勃的上半身已经与战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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