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木云突然急急从外面进来,道:“姑娘。”
李殊慈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可是朝上出什么事了?”
木云点头:“秦妙人在京府衙们前擂鼓告御状,被人打了五十板子后,三老爷亲自领着她到了御前。”告御状敲响闻登鼓之后,要先将告状之人行五十刑,若申诉不实,还要行一百刑。这是上位者给百姓直诉伸冤的机会,却也不能使人滥用,所以以此来警示冤者不可妄自动作。
当然,打板子有很大讲究,有李唯清在,秦妙人也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伤不了筋骨,否则她一介弱女子,三十板子恐怕就要呜呼了。“该惊动的,都要惊动了才好。上折子的那些人此时想必不会姑息,其余人就看他们敢不敢跳出来拦路了,咱们也往前面去看看。”
李殊慈来到太极殿外,远远在站在边上并不上前,她能够看得见殿中站满了朝臣,殿外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李殊慈隐约听见煦文帝中气不足的讯问,想必是强撑着的。
她听见秦妙人的声音传来,虚弱中字字坚定铿锵:“民女所呈事实,环环勾连,请君上允许民女从当年的一件小事讲起。将所发生的一切呈现给君上。”
“既然你已到了前殿,朕自然要听你详述冤情,你且细细道来吧。”李殊慈在外站着,能想象到煦文帝面无表情的陈述,也几乎能感受到他焦灼而期待结果的内心。
“是。”秦妙人跪在殿上,不顾后背传来的灼辣痛感,稳住声线,一字一顿的说道:“民女与家父秦正先辗转外任多年,独独对疑案凶案之事十分感兴趣,家父并不因为民女是女子而有所限制,因此也常常与民女探讨此中心得。”
“家父在敬县任上时,曾经发生一件谋夺家产的灭门惨案。当时敬县有一户人家姓江,当属县里第一富有的大户,江老爷有一个儿子名叫江镇。江镇喜爱读书,当时已经考过了举人,家中命他娶妻后再图功名。便通过媒人娶了当时敬县中一户人家的女儿万氏。”
此时刚从户部侍郎升迁为户部尚书的钱中信听至此时,说道:“你既然要告御状,还不将你家中冤情一一到来,如何此时却说起了这等无关案件,岂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秦妙人并不惧怕,淡然道:“现在民女已然说明,此事环环勾连,提起此案,自然与后面的事情有重大联系,还行大人见谅。”
钱中信心虚的看了煦文帝一眼,默不作声了。若此女所言直指儒王,他们这些人到时又应如何?
秦妙人万万不会让这些人影响自己的陈述,当下不让其他人再有反驳的余地,继续说道:“万氏貌美,却早与青梅竹马的表兄有情。此婚事其实是被贪图富贵的双亲逼迫而成。不甘之下,妄图与其表哥密谋江家家财后远走高飞。万氏表面上孝顺公婆,对江镇尽心照拂,其实暗敛江镇手中财物,其表哥用这些财物千辛万苦找到一方龟山砚,通过江府管家之手献给江镇。”
煦文帝听到‘龟山砚’三个字,眸光一眯,“龟山砚?”